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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可违(298)CP+番外

作者: 迟归鹤 阅读记录

梁砚秋没想到萧恪问这事,不由愣了下,随后应道:“属下这点小事,怎么都传到主子这儿了?”

萧恪拍了拍梁砚秋的手臂,示意他跟自己来,随口答了句,“那丫头据说是个烈性子的,认准了你,这不都闹到洪喜那儿去了。我也是碰巧撞见,问了才知道。”

“属下惭愧。”梁砚秋双手捧着那小碗,低头跟着萧恪走,一边答道,“家仇未报,愧对父母亲人,不愿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这才托了洪总管,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断了也不耽误那姑娘。”

“我还道什么缘故。你也是个死脑筋的。”萧恪不由嗤笑了一声,却并非为嘲笑手下人。

待踱步到一侧回廊下,萧恪寻了个地方坐下,又将梁砚秋招到近前,指了指对面的位子,示意对方坐下。

“属下不敢。”

萧恪摇头叹了口气道:“叫你坐便坐。”

梁砚秋这才应了声是,找了个斜对着萧恪的位子坐下了,手中饵食小碗仍捧在面前。

“我记得你比我和阿绥都要年长几岁,如今也近而立之年了。难道从未考虑婚嫁大事?”

“属下心结未解,不敢拖累旁人。”

“旁的不说,你只说,你对那丫头是否有情?”

“……”梁砚秋垂眸未答,但面上表情已说明一切。

萧恪一眼便瞧出来,不由笑了声,自顾自说道:“既是郎有情妾有意,你又何必执着,反耽误了彼此。”

“主子!我……”

萧恪抬手示意,打断了梁砚秋的话,接着说道:“若你是为了杜慷的事,那大可不比为此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如今朝中局势已定,杜慷这等废棋便没有留他的必要了。”

梁砚秋闻言眼神一亮,甚至越过了平日的规矩,抬头直视着萧恪。他虽未说话,但眼神却透露着迫切。

萧恪随即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应是学了不少。杜慷本就不是个有脑子的,仗着皇子外孙和女儿跋扈无道,也不知收敛,想要抓他的错处并不难。我若想让他家破人亡易如反掌,不过想来……你还是希望亲手为令尊报仇雪恨的。”

梁砚秋闻言直接双膝跪地,眼睛直直地看着萧恪说道:“求主子将此事交给属下!属下愿肝脑涂地,以报主子再造之恩!”

“起来吧。本就是多年前许你的事,不过是为着先前大局不稳,不好为了一个杜慷毁了整盘棋,如今他既没有用了,合该交给你料理。”萧恪卸下腰间令符,抬手递了过去,“仔细收好了,若有需要,便拿着这枚令符去寻京兆尹帮你,杜慷这些年在京中干了什么丑事,他一清二楚。”

“是!多谢主子!”

萧恪颔首,随口打趣道:“这事办得干净利落些,待事了,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

梁砚秋已不知能说什么表达心中感激,朝着萧恪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膝行两步上前,双手恭敬捧过那枚令符。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陈国公府的没落仅仅只是这场权力倾轧的开始,紧随其后出事的便是杜慷。

和陈国公不同,杜慷虽然也有一个入宫为妃的女儿,但其原本出身就不高,即便此前一直想要融入各公府侯门之中,但那些世宦大家都有些倨傲清高在身上,没哪个真正愿意和杜慷结交,只不过面上不跟这位十皇子的外公撕破脸也就是了。

是而朝中一有人弹劾杜慷,罗列出数桩大罪,条条件件都有据可依,众人立时便与其撇清了干系,出手相助那更是绝无可能的事。

“王爷!臣冤枉!臣……他们都是污蔑臣!”

杜慷虽为官多年,但早习惯了旁人捧着敬着,一味仗着女儿得宠在外面胡闹惯了。如今又听着御史台数名官员将他十余年前的旧账也一并翻了出来,登时便有些心虚。偏他不是个口齿伶俐的,他想着要同萧恪求情疏通,可被百官拿异样的眼神瞧着,嘴里就像塞了棉花一般,稀里糊涂得只连连说了几句冤枉,到后面声儿也越来越低,额头冒出不少冷汗来却不敢抬袖子擦。

杜慷这番丑态自然被众人瞧在眼里,然而此人虽然又蠢又坏,却与党争扯不上半点关系,是而多数人只是冷眼瞧着他大难临头,也没有共同利益的愿意捞他一把,最多不过一些地位不算高且被杜慷坑过的出来添把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萧恪冷眼旁观,任凭杜慷怎么嚎却不理会。也就是如今齐帝不上朝理事,不然杜慷这一通号丧似的叫唤,高低得被拖出去打一二十杖的。

但萧恪能忍,不代表旁人能忍。杜慷嚎了几声后便有一官员高声斥责道:“杜大人还不住口?!此处乃是纳言颁政之地,天子纵然不在,也有东宫储君和荣亲王在此,容不得你随意放肆!”

那官员中气十足一喝,直接把一贯色厉内荏的杜慷给吓得噎了一下,还十分滑稽地打了下嗝儿,登时便听到左右有人没憋住偷笑出声。

“我…臣……”杜慷老脸憋得通红,手持笏板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朝着太子跪下叩首道,“臣一腔忠心,天地可鉴!求…殿下明鉴!”

众人听他嚎这一嗓子,神色各异,却纷纷敲向太子和萧恪。

齐帝早有明旨命荣亲王萧恪监国理政,虽说东宫储君尚在,皇帝直接绕过太子在内的一众亲儿子,而转去找一个侄儿监国很不合礼法纲常,但天子便是天子,他的话便是圣旨,人人必得遵循。

杜慷明知这事,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忽略萧恪而直接去求太子,无疑是将这二位的矛盾又推向了一个顶峰。且刚刚那名官员斥责杜慷时也是将太子放在了荣亲王之前说的,众人不仅也为那官员捏了一把汗,一个个不由多瞅了萧恪一眼,琢磨着这位何时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