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可违(95)CP+番外
“王爷恕罪,司内只有这处符合王爷所说,只是小了些。”
“无妨。正巧你在,便留下来同本王说说话,待说完了,你再出去换一个进来。”
“呃…是、是。”
从耳房出来,那丛知事已是大汗淋漓,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方才不是领路回话,而是去外面狂奔了回来的。有交好的同僚围上来询问,王爷到底要问些什么,他们好准备好说辞。
蒙泽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瞥了眼聚在一起的同僚,从桌案摞在一起的奏折里抽出一本偷偷揣入怀中。
被召去见萧恪时,蒙泽瞧瞧算了下,他之后应该还有十来位同僚。似乎除了一开始的丛知事,其他人大抵是按官职高低被叫去的,偶尔有一两个不同。
“下官通政司参议蒙泽参见王爷。”
萧恪品了口茶,抬头打量了眼不打算主动开口的蒙泽,悠悠说道:“洪喜在外面守着,你我说话压着声些,没人能听到。”
蒙泽闻言身子一震,从怀中取出一本棕皮奏折双手递上。
“下官肯请王爷细观。”
萧恪接过,只扫了一眼就能断定是和方才被翟辛截下的奏折是同样内容,只是落款的官员不再是先前的一个微末小官。
“你为何笃定本王会替你呈上,而不是和其他人一道隐瞒此事?”
蒙泽坦言道:“初时下官并未笃定,但方才王爷发落翟辛之语,才让下官有了些肯定,愿将这奏折拿出。”
“你倒是个实诚人,只是下次不可轻易信旁人,不然本王若是反手将这奏折给阮高良,只怕你不到一月就得死于非命。”萧恪语气平淡,仿佛他说得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蒙泽也是神色一凛,连声应下。
萧恪这才继续说道:“燕州之事非同小可,需静待时机面呈陛下,这奏折本王便暂且收下,你出去后只当不知此事。阮高良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他虽并不是这事幕后之人,却是条精明的狐狸,你性子耿直,别让人瞧出端倪来,到时候功亏一篑。”
“王爷教诲,下官铭记。”
“如今朝中积弊颇深,本王虽得陛下青眼掌管通政司,却一时难以撼动阮高良和他背后之人。”萧恪并未对蒙泽隐瞒什么,恰如蒙泽方才也未对他隐瞒一般,再开口时,神色一凛,“我也不想说那些虚的,我想要铲除这块心病就必须在通政司有自己的耳目。蒙泽,你可愿做我的耳目?”
“……只要是为大齐、为百姓,下官便甘愿为王爷办事。”
蒙泽的忠心是有条件的,萧恪并不意外,若对方三两句便五体投地信服自己,他反而要心生猜疑了。
“有趣。平日你只管做好你的参议之职,若有用时,本王自会知会你。”
“是。”
“出去罢,若是其他人问起你本王方才问了什么,便只说本王训斥了你方才之事。”
“多谢王爷回护。”
蒙泽躬身退出,他人刚回了堂内,便听得耳房处传来一声杯盏碎裂之声。紧跟着大太监洪喜便现身在堂内,直接吩咐丛知事再去泡了新茶来。蒙泽心中明白这是燕郡王配合回护之举,同僚来问时,自是板着脸照原话回了。
其他人有的一听便躲他躲得远远的,生怕燕郡王将怒火牵连在自己身上。只有年长的左通政过来苦口婆心劝说两句,蒙泽低头一一应了。
那之后数日,通政司上下自是对萧恪多有畏惧,除此之外倒无旁的。
为着贺绥即将封侯之事,萧恪这几日奔波操办也不怎么在通政司坐着,阮高良倒是松了口气,只当萧恪是过了耍威风的瘾,虽对少年的九转心思有些忌讳,但只要萧恪不过多插手通政司的内务,他便只当供着个祖宗罢了,左不过是萧恪在时有所收敛些。
贺绥因救驾之恩封侯,同日得皇命为七皇子授业武师,自是双喜临门。
尽管他本人极力劝阻了,也架不住萧恪大操大办之心,接了恩旨后便命府里仆役放十里炮仗又发喜钱的,搞得和娶亲了似的热闹。
如果不是被贺绥拦着,萧恪恨不得亲自牵马带着他家侯爷体验一回状元游街。
一早上便是十里爆竹响,吵得人无法安睡,不过左右百姓一瞧燕郡王府沿街撒钱,自纷纷带着家里人出去捡钱,弄得整条街十分热闹。
龚野自梦中被吵醒,他本就睡得浅,一推开窗被爆竹声吵得头疼,便直接阖上了窗。
听到屋内动静的手下走进屋内压低声道:“二爷有何吩咐?”
“外面这是什么动静,吵得我头疼。”
“回二爷,是…燕郡王府里那位封侯。”
龚野原本用手按着头,听到这话警觉起来,质问道:“你说谁封侯?!”
“二爷之前让属下等盯过的,贺崇疆的儿子。听说是救了大齐皇帝得了恩赏,封了和他爹一样的封号,还让他去当皇子的习武师父。”
“……不对、这不对。”龚野推开木窗,看着街上系着红腰带沿街撒钱的燕郡王府仆从,喃喃自语了数声。
“二爷?!您怎么了?”
龚野猛地回头,鹰隼一般的视线让那下属不由低下了头。
“去查。前因后果,务必一丝不落回禀给我。”
第六十三章
贺绥这抚宁侯之位其实早在其父过世后便该继承的,只是被齐帝一直压住不提。
此次因救驾之恩被敕封,虽说继承得迟了些,他人也还在燕郡王府住着,并未被允准回去侯府,但总归是件喜事。
自有想巴结的官员送上贺礼,原先和贺老将军关系匪浅的那些个武将,听闻喜讯也难得愿意登燕郡王府的门。贺绥本是想拉着萧恪一道见的,熟料每次父亲故旧拜府上门,萧恪都找些理由出府或是装病不见,问什么缘故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