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内娱嫂子系统后(717)
影片开场,是一片城中村的景象。
入耳是嘈杂的方言,吵醒了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钱兰。在昏暗的房间里,她摸索着开了灯,刺激的白光让她眯起双眼。她垮着脸去洗漱,眉头一直紧蹙着,镜头给到了墙上挂着的镜子,明显的裂痕映出了两个她。
陈越宁看得特别仔细,无论是这片城中村,还是在这个场景里的钱兰,都是他拍摄时不曾见到的。此刻他是个观众,但似乎也正在以角色的身份,去探寻钱兰过去的生活。
他当然会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打造出他记忆中她的形状。
凌穗岁也在认真看电影。她不仅在看自己的表演,也在看唐冰的镜头语言。
电影就是有如此神奇的魔力,哪怕她是绝对的主角,她对剧本滚瓜烂熟,但这一切以视听结合的方式呈现出来时,依然能带给她新鲜的体验。
钱兰租的单间是城中村的自建楼,这里环境很差,但在大城市里打拼的她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她匆匆忙忙下楼,房东在楼下养的鸡突然飞了起来。钱兰惊慌地闪开,镜头一路跟随这只扑棱着翅膀的鸡,在这个角度的视觉画面中,它飞翔的高度和远处的大厦顶点持平。
但它毕竟是一只被驯化的家鸡,钱兰推开大门跑着去公交车站时,它也收起翅膀,降落到地上。
钱兰已经跑远,房东训斥这只鸡“你又不是鸟”、“飞得再高还是得下来”的话,只能混在杂乱的背景音中,飘不进一心赶时间的钱兰耳朵里了。
原来这里就有预示么?耳朵很灵敏的凌穗岁心想。
此时的镜头已经切换到俯拍视角,在城中村穿梭的钱兰跑得并不快。
她背着包,还要留意路面上随时会出现的积水和脏污,后方会不会有一辆电瓶车蹿出来。她要经过好几个垃圾桶集中区,每次都得捂住口鼻。
镜头距离拉远了,钱兰变得越来越渺小,俯拍画面也从城中村扩展到更大的版图。镜头切换了视角,盘旋在上空的无人机离开这片区域,向城市中心飞去。
钱兰赶上了早高峰的公交车,她在拥挤的车内空间艰难前行。旁边的青年正在浏览手机页面上的无人机禁飞条例,钱兰拿出耳机,播放自己爱听的音乐。
她这里的歌播到一半,在间奏处切换了场景,也明显换了音源。
虽然播放的是同一首歌,但音响效果简直天差地别。不需要多专业的鉴赏水平,耳朵没问题的观众都能区分出音质好坏。
看这个场景,凌穗岁就知道,是沈蕙出场了。
镜头先是给到一个特别贵的音响——凌穗岁不记得具体是什么牌子了,不过她拍戏时和池嘉打了次视频电话,无意中让这个音响也入了镜。
当时池嘉直呼哇塞,一直让她把摄像头拉近点,拍点特写,倒是没让她放首歌听听,毕竟传输过去的音质会大打折扣,没这个必要。
凌穗岁在现场听过,当时的感受更惊为天人,现在也很好,但终究是差了一点。
顺带一提,这可不是剧组安排的道具,是艾天明借给她们的豪宅里自带的。
无人机飞到了这间豪宅内,镜头旋转角度,露出正对着电脑屏幕的沈蕙。
她坐在舒适的座椅上,戴着宝石戒指的右手将头发捋到耳后。她的书房采光极佳,太阳为她镀了一层漂亮的金光,让她看起来温柔又美好,仿佛造物主不吝于将各种赞美之词堆砌到她身上。
穿着制服的管家走进书房,问她是否要将无人机收起来。
“丢掉吧,不好玩。”沈蕙漫不经心地说,“我这里不留没用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易如反掌》是现代架空背景。
第382章
初次见面的戏,定下了整部电影的基调
即使唐冰没在钱兰和沈蕙出场时打上角色名以供区分,估计也没有观众会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影片播放到两个角色相见,面对面坐下时,凌穗岁甚至能察觉到有不少人的目光从荧幕转移到她这边。
——估计观众们是想要确认,在主创区确实只坐了她一个人,没有她的双胞胎姐妹吧。
在影院回忆起这场戏,凌穗岁的心里还是有诸多感慨。
从理论上说,她没有对手戏演员,要一个人演两遍独角戏;但在表演过程中,她又不能完全按照独角戏的演法,必须得想象出另一个自己,还要配合上“自己”的节奏。
钱兰在见到沈蕙的惊讶和面对她的自卑,其实并不难演,而沈蕙对钱兰的态度,表演难度非常高。
凌穗岁和唐冰一致认为,这场初次见面的戏,就定下了整部电影的基调。
沈蕙这个角色,优越感是她身上最明显的标签。而她在钱兰面前,不自觉展示优越感的方式,并非鄙夷,不屑,而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像她这么完美的人,理应独一无二,钱兰怎么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最珍稀的宝物就该举世无双,出现第二个就会身价大跌,沈蕙不接受有人能和她相提并论。
对凌穗岁来说,这是一段非常难的戏中戏,因为根据角色设定,掩藏自己情绪的沈蕙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她看着对面,心中有恶意却不能流露出明显的恶意。迟钝的观众可能无从察觉,只有敏感度更高的人群,会在她的注视下感到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刺耳却微弱的噪音不断在你耳边响起,你无从寻觅,无法阻止。它就在你耳边嗡鸣,蚕食你的理智,将你的耐心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