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内娱嫂子系统后(622)
这样的设定听起来很耳熟,实际上它也经常被运用到各类影视作品中。上述四个分类,基本可以概括男性视角作品下的所有女角色形象,在《屠龙者》中,这也是冒险者们对莫妮卡的一切幻想。
他们希望她是完美的牺牲者,最好成为一个玻璃罩子里的标本,才能永远保持她的纯洁无瑕。她应该纯真、美好,时刻保持着为他们奉献所有的觉悟,她是祭品,而他们是享受信徒的供奉与狂热崇拜的神明;
他们还希望她承担母职,像妈妈那样包容、谅解他们的所有过错,温柔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关怀他们,为这些还没断奶的冒险者提供精神母乳,全身心地围着他们打转;
精神慰藉和情绪价值并不是他们想从莫妮卡身上得到的全部,当他们产生性需求时,她也要主动勾引。
这绝对不是他们管不住下半身,而是她浪荡,她淫乱,她自愿并急迫地想要和他们发生关系,伟大的冒险者不过是顺势而为。
如果她做不到这些,如果她让他们发现了现实和幻想的区别,这也绝不是冒险者的错。他们不会反省自己,而莫妮卡就要立刻变得面目可憎。
她变成了邪恶的女巫,她用了一系列阴谋诡计,处心积虑想挑拨离间,还想要杀死他们,并独吞巨龙的财富——这也是他们最想对同伴做的事情。
他们审判她的“恶行”时,极力强调她的破坏力有多强,带来了怎样严重的后果,为自己接下来的攻击行为铺垫了足够多的理由;
而当他们真的去攻击她时,行动上又是那么轻率自信。出手时多么胸有成竹,下线时就有多狼狈不堪。
这里的对比还挺讽刺,他们说她是邪恶的女巫,潜意识里却坚信她不堪一击,那么他们真的认为她有作恶的能力吗?如果他们相信她有,那他们为何如此轻敌?
她可以强大,但在英雄出场时,她必须被打倒。也许冒险者们在攻击她时,依然抱着这样对她严格要求的幻想。
与其说这是四种形象,不如这是四类满足男性视角各种需求的工具。《屠龙者》用一种直白而讽刺的方法将它展示出来,冒险者们对于莫妮卡的幻想部分,正是长久以来加诸在许多女角色身上的男性凝视。
在这方面,《屠龙者》表现出了它的女性主义色彩。如果只看这些,电影在女权上的主张是非常温和的。
它没有选择贴近现实的背景,而是设定成一个架空的中世纪小镇。它不曾提到切实的女性权益,只是把目光聚焦在男性对女性的凝视幻想上。冒险者自取灭亡,而女主角莫妮卡并未提出她的主张和反抗。
所以,电影的意义只是揭穿它,讽刺它吗?把视线从幻想部分挪开,放到莫妮卡本人身上,就会有新的发现。
前文提到,莫妮卡不能用好或坏的标签去定义。如果非要给她划分阵营,我认为她不属于世俗观念里的任何一方,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她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严格来说,她甚至不是人(非贬义)。
这里就要引入一个全网都在讨论的问题,莫妮卡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究竟是会幻术的龙,还是伪装自己是龙的人?
我心里的答案是前者,也认为电影想表达的是前者,因为莫妮卡在这趟屠龙旅程时,心态就不像是人类。
抛开所有幻想部分,莫妮卡的情绪总是很稳定。她的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也经常因为走神而双目涣散。
她遇到野兽不会惊慌,遭遇雪崩面不改色,在这群穷凶极恶之人虔诚祈祷明天是个好天气时,莫妮卡表面在听,下一秒就无聊地打起哈欠。
在生产力相对落后的时代,莫妮卡身上看不到一点对自然的敬畏。她不担忧天气和灾害,不考虑下顿的食物是否有着落,已经很能证明她非人类的身份了。
而且,哪怕是知道了这些冒险者的龌龊念头,她也完全没流露出任何被冒犯到的厌恶情绪。
凌穗岁这里演得很好。她依然很平静,只是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这时她脚边有松鼠溜过,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仿佛刚才那件事没能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这一眼,就将上位者的漫不经心的轻视诠释得淋漓尽致。
没有质问,没有辱骂,当然也不值得精心谋划反击。莫妮卡抓起松鼠,抚摸它毛绒绒的尾巴,这一幕她的眼神和表情,其实和在山洞内安抚骑士时十分相似。
九成的复制粘贴,有一成可能是觉得松鼠更可爱。凌穗岁对细节的把控向来传神,由于分析她演技的文章数量太多,质量又太卷,我就先不凑这个热闹了,感兴趣的可以多搜索关键词。
巨龙莫妮卡观察人类,就像人类观察蚂蚁。只要代入这个视角,就会发现《屠龙者》对男性凝视给出的反击答案。
这里可以理解成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冒险者们的凝视是多么可笑,多么不值一提,配合爆米花食用更加心情舒爽;也可以理解成,她掀翻牌桌,制定了新的规则。
她一点都不按他们的剧本和套路走。屠龙是不可能的,宝藏是骗人的,英雄更是当不成的。
顺便,我认为在结尾揭晓莫妮卡的身份,骑士想要为爱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却发现镇民根本不害怕巨龙时,他的表情能够入围年度笑话大赏。
每次评价凌穗岁的作品,都有一句被用烂的话:她演过之后,观众就想象不到别人要怎么演这个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