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101)
马车里的沈姝云觉察到气氛不对,景延从未在她面前以势压人过。
她忙拨开门帘,制止二人的争论。
“徐郎君,你误会了,我与靖安王是……是相识多年的旧友,此次回到朔州城,也是应王爷相邀,重游故地。”
温婉的女子一露面,二人的眼神都不由得落到她身上,一身水青色的衣衫,搭着嫩黄色的对襟,腰间系着坠白玉珠的绿色络子,清新淡雅的妆扮,更衬得她容貌绝艳,像画里走出来的天仙似的。
分别几年,她彻底长开了,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都多了几分女子娇艳的韵味,连眼尾一抹绿染开的嫣红都像是抹上去的胭脂,勾魂夺魄般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徐鹤年见她皮肤雪白,精神不差,心想不像是遭受软禁迫害的模样,又听她所言,怀疑自己真误会了什么。
他尚在犹豫,景延的眉头已经凝重得快要结出冰来。
珍藏在身边的宝贝就这么被人看了去,他恨的牙根痒痒,想要拦她,又怕在“外人”面前叫她失了脸面,只能忍着不满赶人走。
“今日我陪沈姑娘在城里逛了一圈,如今都已经累了,徐郎君请把路让开,叫我们回府,也好让沈姑娘休息休息。”
即便是王府侧门前的巷子,也宽得能并排走三辆马车,景延刻意让他让路,就是赶客。
他与阿姐的亲密关系,更没必要告诉这个书呆子。
徐鹤年已经在怀疑自己的到来是否冲撞了沈姝云,签下婚书的时候,彼此约定过,不许干扰对方正常的交际和生活。
他疑惑的看向沈姝云,希望从她的眼神中能得到自己该做什么的正确答案。
沈姝云抿了下唇,扶着景延的肩膀从车上下来,悄声在他身边道:“我想同徐郎君说几句话,你与其他人先回王府吧。”
景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她。
你想逃?
景延想问,却没问。
他一忍再忍,气的颈上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手转去她身后,只差一点就要搂上她的腰,当着徐鹤年的面把人抱起来,强行带回府里,彻底打消她“丢下他私奔”的念头。
在他真这么干之前,沈姝云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好声哄他。
“你刚还在马车里说自己一定比得过他,难道只是虚张声势?他远道而来,我只是想同他说几句话,你若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还拿什么跟他比?”
连哄带威胁,像是只要他严词拒绝,她便有了毁约的理由,当下就跟徐鹤年逃了。
景延憋了满肚子的邪火,压低声音答:“只是说话,我不会拦。但他要是有别的心思……别忘了整个朔州境内的兵马都任我调度,惹怒了我,我会让那个男人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着话,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距离仅两丈的徐鹤年,恨不得用眼神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沈姝云轻轻拍他肩膀,“你带人先回去吧,路上人多了点眼,我会在天黑之前回府的。”
她执意要独自跟徐鹤年说话,景延只得先带人回府。
一进侧门,即刻吩咐属下,“去查,他为什么会到朔州城里来,又是怎么知道沈姝云住在王府,天黑之前必须查得一清二楚。”
“是。”左右陪侍的侍卫应声下去。
一墙之隔外,只剩二人,巷子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姝云邀请徐鹤年同去茶楼,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一路走来,看她神态自如,徐鹤年心里的担心消退了许多,可也隐隐的察觉到,那个靖安王与她,绝不是她口中说的朋友关系,他想细问,却开不了口。
“徐郎君家中可好?”沈姝云先开了口。
“多谢姑娘挂念,自从秋闱榜上有名,原先不亲近的亲戚都找了上来,虽说应付人情世故麻烦,但也多亏有了他们,家母的丧事办的才体面,这两年在家中守丧,吃住上也有人照应。”
哪怕已有功名在身,徐鹤年面对沈姝云总还种不及她的自卑感——他只是个苦读书的书生,哪里比得沈姑娘在外见多识广,连新贵靖安王都对她……如此关照。
“你怎知道我回了朔州,又怎知道我人在王府里?”沈姝云问出关键。
徐鹤年无意隐瞒,直说是有人去他家附近传话,说她被圈禁在王府受苦,他这才连日赶来,想要救她于水火。
定是好事之人传的谣言,沈姝云有所猜想,无意去深究这背后的阴谋,只是看着两年多未见的未婚夫活生生在面前,她心有所感。
久别重逢,为何她心中毫无波澜。
思索时,坐在对面的徐鹤年激动的起身,突然说起,“来的路上,我见到了数不清因战乱失去家园的难民,朝廷无道,各州府自顾不暇,乱世下,国将不复,何谈固守小家呢。”
沈姝云看着他,心中疑惑:突有如此豪情,难道你想去从军?
徐鹤年同样看着她的眼睛,“我想明白了,我要去京城赴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救济难民,安定朝廷,好叫这世上少一些惨剧。”
闻言,沈姝云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她静静道:“京城眼下不是好去处,要么你等天下太平了再去赴任,要么……你可以去靖安王军中谋份差事,也算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