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109)
一炷香后,她摸到了宅院的侧门,打开门逃了出去,有院墙遮挡,巷子里的烟少了许多。
站在高处寻找她身影的暗卫终于发现了她,齐齐朝她的方向赶来。
两日后,军营中。
晋王捏着一张信,坐在军帐中痛哭。
景延身着银甲,进得帐来,将带血的银枪丢给副将,随手擦去脸上的汗和灰尘,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哭的裴珩,“晋王爷哭什么?”
裴珩抽泣着说,“兰城传来消息,平昌王的人手潜入兰城,烧了你我家眷落脚的宅子,杀害了我的爱妾。”
闻言,景延眉头一紧,“我家夫人呢?”
“县丞说城里城外搜了三天,罪魁祸首都抓住了,可你家夫人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晋王哭里偷闲,狐疑道,“她该不是趁乱跟人逃了吧?”
“你说什么!”景延一个健步上前抓住裴珩的衣领,将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裴珩脚跟不着地,慌乱的瞥了一眼帐门边候着的副将,顿觉自己无脸,匆忙拉景延下水。
“你跟我生什么气,我可听说那位没名没分的夫人先前对你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你强行把人带在身边南下,她也不会为了活下去,在你跟前卖笑卖好。”
“她不是那种人。”景延拧眉,攥着裴珩衣领的手背暴起青筋。
“见了男子不回避,内宅出事不关紧房门,反而往外逃,不知靖安王府里是什么规矩,教出这么个不知礼数的女子来。”
景延狠狠瞪他:他的侍妾倒是懂规矩,如今人都没了,他才哭了两声,就拿这事儿在人前炫耀,反而嘲讽沈姝云不懂规矩——人心竟恶到如此地步。
跟这种人相比,景延甚至觉得自己都成了有底线的良善之辈。
他将裴珩丢到一旁,拿回被副将擦干净的银枪,吩咐副将,“点两千人马跟我走。”
“是。”副将领命出去。
出得帐来,另一个副将从一旁赶来,小心凑到景延身边。
景延:“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严密监视晋王和南州城,见晋王的手下曾出入南州城,从南州城里接了人前去兰城,猜想是晋王与平昌王有所勾结,意图围魏救赵。”
“夫人呢?”
“暂时没收到夫人的消息,但王爷留在夫人身边的暗卫是最得力的人手,必不会让夫人深陷危险。”
“果然。”景延想起与沈姝云分别时所说的话,这些彼此勾结牵连的权贵都是蛇鼠一窝,想要彻底铲除他们,就不能再有所顾忌。
*
秋意在凋落的枯叶中消散,寒风乍起,转眼已是寒冬。
两个月的时间里,南州各县收复大半,平昌王仍固守在南州城中,此刻南州城墙下正是敌我双方交锋,一番血战。
后方军营中,伤兵营来了个面容清秀的小军医,接骨缝合、削腐肉灌汤药,样样做的利索,只三天便成了整个伤兵营的救星,哪怕身形瘦小,也无人敢生怠慢之心。
“平昌王真是练兵的好手,我跟着景将军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还没见过有哪个对家能在他的攻势下撑上三个多月。”
“毕竟是军中历练出来的王爷,有真才实干,可惜了野心太大,人又暴戾,把南州搞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眼下哪还有人会帮他,战败是迟早的事。”
“咱们将军都受封异姓王了,等这仗打下来,皇上还会给他什么赏赐啊?”
“皇上能给将军什么赏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着将军,领的军饷和赏赐都是实在的银子。打完这仗,我就回老家成婚去喽。”
伤情有所恢复的伤兵们坐在地上闲聊,沈姝云就在营帐外熬汤药,尽军医之责。
她自秋日进入南州,一边追着景延军队的动向跑,路上见百姓被平昌王的苛捐杂税折磨得日子难过,家中男丁还被强征入军,一个个村里尽是老幼妇孺,天可怜见。
一路走来,山匪遍地,在暗卫保护下,数次化险为夷,散了数不清的钱财去帮无辜的百姓重建家园,走走停停,直到十天前才找到景延所在的军营。
听闻景延一直在前线没下来,她不好拿“夫人”架子引人注目,便扮上男装,做了军医。
几日来,昼夜不停的治病救人,难有闲暇,就只靠听伤兵闲聊来解闷、了解军情。
连伤兵都对此战抱有必胜的心,想来这场仗快到决出胜负的时候了。
又过了几天,天更冷了。
南方的湿冷与北方的严寒不同,伤兵都转移去了后方最近的县城内,沈姝云不想错过第一手军情,跟着老军医一同上了战场的后方,抬伤兵,及时止血救治。
连日下来,她手上冻裂了好几个口子,白净的脸也冻伤了,透着一股病态的红,在血和泥土的沾染下,一点看不出女儿家的模样。
她满心期待,只要打完这场仗,度过这个冬天,她和景延,都会迎来新生。
南州落下第一场雪的那天,裴珩回到了军中,带回了前线的消息。
“我军已攻下南州城,将平昌王枭首示众,可惜靖安王追击流寇,死于乱军之中,至今仍未找到尸首,只怕是落于马下……死无全尸。”
消息很快传到沈姝云耳中,她飞速包扎完伤兵的腿,骑上一匹快马,赶往尸横遍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