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56)
回到院子里,闭嘴憋了一整天的拂雪才为她开心道,“徐郎君真是个好人,来来往往见过那么多人,没有比他更心纯人善的了。”
“是啊。”沈姝云抱着对方赠予的《列朝女医传记》,说不出的高兴。
他是懂她,也尊重她的。
“徐小姐不是说,他明年就要参加秋闱了,姑娘既觉得他好,何不早把事情定下,省得徐郎君高中之后,再生风波。”
沈姝云也觉得的有理,“我再同他见几面,缓缓跟他提吧,别说的太急了,吓到他。”
说话间就走到了卧房外,拂雪转去耳房,她独自推开了房门。
刚关上门,面前的桌上就亮起一盏灯,突然映出的人影,吓了她一跳,后背都贴到了门上。
看清是谁后,她松了口气。
愠怒地走过去,“你还知道回来呢,一走就十多天音讯全无,都去哪儿,做什么了?还不如实招来。”
少年坐在桌边,转过脸来,红着眼眶看她,俊美的面容被光影一分为二,叫人看不真切。
沈姝云心下一慌,忙掏出帕子来拭他眼角的泪珠,顾不得问责,声音都软下来,“别哭啊,我是担心你,不是怪你,不想说便不说了,只要人安全回来了就成。”
少年死死的盯着她,伸手紧紧握住她捏帕子的手,手背都爆出青筋来。
“阿延?”沈姝云皱眉,手被他抓的生疼。
“能不能不要嫁人。”
近乎祈求的询问,声音都在颤抖,听得她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你在说什么,谁说我要嫁人了?”
景延扯住他的手往自己跟前拉,声音难过又决绝,“阿姐,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
曾经他相信她所说的,即便嫁了人,两人也可一如往常。可今日所见所闻,让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她是他一无所有时抓到的救命稻草。没有阿姐,他甚至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而他,只是她人生众多过客中的一个,没了他,她还有其他的亲人、知己、甚至爱人。
“只有我们两个,不行吗?”
他仰头看她,可怜的祈求她不要看别人,只看他。
沈姝云越发听不懂了,只当他是在外经历了什么,情绪不稳,才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胡话,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头。
“听我说,你先回房睡一会,养好精神咱们再说话,成吗?”
数次顾左右而言他,让景延的心落到了谷底,认命一般垂下眼,松开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是他的错。
开始只是想陪在她身边,却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想要靠近她,触碰她,不喜欢她身边有旁人,连拂雪和邱山都变得碍眼。
他变得不知足、贪心太过。
他想成为她的唯一。
景延一声不吭的走出去,沈姝云站在屋里,心中惴惴不安:他是不是杀人了,他的手好冷……他说话时,双眼浸红,让她有点怕……
终究没敢追过去安抚,希望睡一觉能让他感觉好些。
第二日,不等她出门找,少年就已经等在她窗外,神色如常,丝毫不见昨夜的怪异。
她推开窗,笑问:“今日不习武?”
“早已练过一套剑法,是阿姐起晚了,没看到。”景延语气轻松,抬手递了一沓纸给她。
沈姝云双手接过,“这是?”
“我一个老熟人死了,不想让老家的妻儿知道了难过,托我以他的名义每年捎信和银子回去。我怕出破绽,便拿了他平日练字的纸来,阿姐若是能仿着他的笔迹写几封家书给我,便再好不过了。”
一点小忙,帮一把也无妨,她一边观摩字迹,抬起头,眼神狐疑的盯着他。
景延身姿端正,瞧不出一点错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仿人字迹?”
“阿姐每次动笔,都会在笔画相似之处落下不同的笔力,让笔迹形成细微差别,这是为防人伪造,长时间形成的习惯,普通人不会如此。”
听他娓娓道来,沈姝云才知道他平时跟着自己练字很不上心,原来是在暗处用了心思。
难得他来求自己帮忙,她不再多问,动笔写起来。
景延说一句,她写一句,渐渐为笔下这命苦的一家三口感到揪心,没察觉的就写了近二十张纸,拢一拢,已有十多封信,足够用了。
收好信后,景延的表情变得严肃。
“阿姐,我这次真的要走了。”
“什么?”沈姝云大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他微微一笑,“朔州城增加军备,正在招募军士,我想去试试,趁着年轻,为自己争一个能拿上台面的身份。”
朔州增兵,说明皇帝已不能理政,距离前世诸侯起兵只剩不到四个月了。
沈姝云尝试挽留,“想要身份,并非只有从军一条路,你可以和我一起从商,或者去考武状元,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你想让我为你哭丧吗?”
她越说越着急,明明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她跟景延相处融洽,与前世截然不同,为什么他突然会想去从军。
好像无论她做什么,他还是会走向既定的终点——这让她感到无力。
少年隔着窗看她,目光在她脸上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