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70)
“不,我不走!”裴香君面色突然惨白,“我不回那个死人窟,我死也死在王府里。”
裴世昭示意人上去拉她,王妃也不舍的松开了手,几个女使朝她伸出手,都没碰到她的衣角,裴香君便尖叫起来,发了疯似的乱打乱踢,连王妃都无辜吃了她一记窝心脚。
吃痛的王妃坐在地上,心疼的哭起来,“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裴香君哪还听得见人说话,为了不被送回侯府,什么仪态都顾不得了,见裴世昭呵斥不止,她像断了根筋,扯了凳子就打过去,被女使和小厮拦住才没真打到裴世昭身上。
王府乱作一团,裴世昭觉得嘴上的燎泡呼呼作痛,满脑子烦乱,别说想法调动军队,连家里这摊子都难以平息。
今年的暑热,怕是要把王府给烧了。
*
粮草辎重运到,两万人马合围在京城下,仅过两日,主理朝政的丞相吴思骥,吴皇后之兄,便派人递了消息出来,称有与忠勤王谈判之意。
话递到景延面前,他不予理会,只叫人宰畜摆酒,大摆筵席犒劳先锋营。
晚上,寨门大开,里外相通的平地上摆了十几桌,没上桌的直接围着大锅吃现成的,空气中飘着浓浓的猪骨香。
沈姝云被校尉连劝带哄地拉到了宴席上,虽是角落的桌,好歹有个地方坐。
众人见她上桌,纷纷给她敬酒。
“亏的沈姑娘医术高超,救治的快,不然我这手早废了。”
“还有我的腿和脸,虽说落了疤,但总比破相断腿好多了,沈姑娘,我们都是粗人,不知该如何谢你,先敬你一杯酒。”
“是啊,沈姑娘接我们一杯敬酒吧。”
军士们大都是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夏夜里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没个忌讳。送到她跟前的敬酒,说是杯,实则大如饭碗,对面桌子上还有两个踩着凳子划拳,一人抱了一坛,已喝的面红耳赤。
热闹的氛围感染着她,可她却没法儿了那么奔放,婉言谢绝,“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会喝酒。”
“嗐,这酒啊,跟麻沸散差不多,喝完晕晕乎乎的,心里头热乎,你尝尝就知道了。”
军士们哪里听懂她的委婉,反更热情地给她介绍酒的好处,非要等她尝一口。
此处有人气,渐渐有更多人围过来。
众人期待的瞩目下,沈姝云倍感为难,身边突然挤开一个身影,抬臂将那些敬酒都挡在了前头。
她仰头看过去,在高处火把的照亮下,看到了少年锋利的眉骨,棱角分明的下颌,修长的脖颈和宽厚的肩。
他接下一碗酒,一饮而尽。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从嘴角流下的酒水沿着脖颈流到交领里,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带动脖颈上的青筋也微微颤动。
一时间,她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人了。
潮热的氛围被不苟言笑的少年将军打断,众人拘谨的看他,“将军,您这是……”
少年将空碗扣到桌上,声音低沉,“还有多少敬酒,我都替她喝了。”
士兵们哪敢叫他都喝完,见好就收。
沈姝云看他脸色微红,不由得生出些好胜心来,“将军喝了一杯,那我也喝一杯吧。”
她站起身,接下一杯最小的酒,在军士们期待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沈姑娘敞亮!”众人高兴的叫喊起来。
景延侧过身来,“你能喝?”
“我喝一点没事,吃你的酒去吧。”她忍着嘴里的辣,推他回主桌去。
自己回到座位上吃东西,听周围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划拳声,偶尔还有一两声碗碎声,热闹的像过年一样。
不一会,她感到头晕眼花,两腮发热,心想是酒劲上来了,便在彻底醉倒前,离了席。
远离火光明亮的地方,脚下是一条月光照亮的路。
踩着软绵绵的脚步回房,不解衣衫,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耳中听到开门声,她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辨认出是进来的人影是景延。
看他走路不稳,想是醉得厉害,她便下床去给他铺地铺。
刚站起来,摇晃的人影便走到面前,一整个倾倒下来,正面将她压到了床上,后背被薄被垫了一下,仍撞的她胸口生疼,头脑都清醒不少。
“阿延,阿延?”
她面对着那饱满的胸膛,脸颊被挤得生疼,费力将手臂挤进来推他,“你好重,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嗯?”少年闷哼一声,反伸手圈住她的臂膀,抱着她一起翻身往床上躺。
天旋地转间,沈姝云被换在了上头,在他身上支起手臂,嗅他一身酒气,熏得人头晕。
她忍着头晕给他脱下被酒浸湿的外衣,少年很配合的抬臂转身,脱下外衣后,他的双手摸到腰间,开始扯腰带。
沈姝云忙按住他,“这个不用脱。”
瞧他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懒得同醉鬼争抢,便叫他睡床,自己准备下床去打地铺。
坐到床沿,脚尖还未踩地,身后冒出一只手来,绕过肩膀环到她身前,往后一拉,她便失去平衡,重新跌回他结实的身体上。
脑袋垂落在他颈窝,听他醉醺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别走。”
“我不走。”被酒气一熏,她自己也不清醒了,迷糊的去摸他的手,安抚地拍拍,“听话,我得去拿被褥,才有地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