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的第十六房小侍(女尊)(115)
端王死死地盯着赵鸾:“难道不是吗?”
“哈,”赵鸾短促地笑了一声,不耻下问道:“既然你认为自己是养女,那么你对周贵君的偏爱又作何想法?”
端王讽刺一笑:“你孤僻冷淡,不尊亲长,不爱护幼妹,我若是父君,自然也不喜你。”
“这样啊。”
赵鸾本以为端王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但是这样看来,她是不知道的。
但是她在不知道的时候,也得到了最全部的父爱。
和原本属于赵鸾的关于母亲的偏爱。
她觉得好没意思,便淡声道:“你错了,你的父君是你的亲父君,他对你好本就是理所当然。”
赵鸾简短地说了一下两人被换的事情,便不再多说话。
她感受着从地板泛起的冷气,感受着逐渐僵硬的膝盖,想着昭昭前些日子被周贵君刁难的时候,是不是比此刻还要难受万倍?
他一向被她骄养着,磕了碰了都要向她告状,可是那天,他却笑着安慰她,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赵鸾想,她光是看到那些青紫的痕迹,都要痛得肝肠寸断了。
耳畔是端王的质问崩溃的声音,但是赵鸾却根本没有想听的欲望,她此刻只想抱抱昭昭。
端王恶狠狠看向赵鸾:“难怪父君被陷害,你一点也不在意,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赵鸾看也不看她,只淡淡道:“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前22年,她一直生活在亲爹不爱,母皇忽视的环境中,她的世界是灰暗的。
灰暗的世界没有半点光彩,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她,她像是皇宫里的透明人物,所以,她在想,是不是必须得坐上那个位置,才会得到所有人的目光?
她一直为此而努力,直到9个多月前,她在新房中看到了那个眼神。
那个全心全意,只装得下她一个人的眼神。
从此,世界开始被人上了颜料。
文兴帝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了几口血,但是她只淡定地用手帕接住,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她面前跪着的五位成年皇女。
这痨病来得突然,她虽有怀疑,但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查了。
“朕在召你们进宫之前,就已经立下了传位诏书。”
文兴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位皇女都提起了一颗心,她们不再低头,而是用贪婪渴望的眼神看向文兴帝,每个人都欲言又止,每个人都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答案。
文兴帝轻轻一笑,她看向殿内的一扇门,道:“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殿门被推开,左太尉并着几名重臣捧着一道圣旨,缓缓朝文兴帝行礼。
“虽已经立了诏书,但是你们还是做个见证。”
文兴帝笑笑,随后严肃起来,那长时间位于最高位的气场不再掩饰,凤凰虽老,其威犹在。
她看向跪在最中间的找鸾,缓缓道:“朕近日精力渐衰,缠绵病榻,深思国祚绵延,社稷为重,滋传位于……”
“母皇!”
端王大声打断了文兴帝的话,她面色有些扭曲,“这样是不是太过于不公平了?”
这是文兴帝登上凤位之后,第一次被人打断话,还是一个被她宠爱扶持了22年的孩子,她沉下脸来:“端王!你放肆了。”
若是平时,在听到这充满不满的声音的时候,众人早已伏地仓皇,但是如今,端王看着文兴帝的病容,却缓缓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她似乎发现了另一个世界,整个大殿之上,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
其余所有人都在跪地,都在向那位强弩之末的老凤凰俯首称臣。
她的视线隐隐朝四皇女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一眼,继而错开视线。
文兴帝被挑衅到了,她指着端王,胸口起伏不断,压下喉间痒意,厉声道:“给朕拿下这个孽障!”
可是一门之嗝的御前侍卫们却没有一个人听命。
这时,大家才听到了由远而近的厮杀声。
如果不是刺客,便就是有人逼宫。
文兴帝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不可置信道:“你……你要造反?!”
“母死女继本就是天理,怎么能叫造反呢?”
端王幽幽地说:“多难听啊,陛下。”
她拍了拍手,殿门被推开,征北将军带刀而入,她身后带进来的兵士很快便将殿内这群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们制服。
文兴帝本欲起身,却被一直在她身侧侍疾的内官轻轻按住,内官朝她笑:“劝您莫要白费力气呢,陛下。”
这声音有些耳熟,文兴帝不可置信道:“周贵君?!”
“您才注意到吗?”周贵君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瘦削阴翳的脸,他抚摸着自己曾经的枕边人的脸,轻柔道:“陛下,您老了。”
他将一把匕首缓缓抵上文兴帝的脖间,冷声道:“重写一份传位诏书吧,陛下,臣侍会让凰儿给您养老送终的。”
传位诏书必须得是帝王亲笔,加盖上传国玉玺才能生效。
所以,在派人去翻找玉玺的同时,端王也拿着一份空白圣旨和笔墨,扯着文兴帝坐在了桌前。
威胁人的事情交给自己的父亲,端王此刻听着门外的厮杀声,够了勾唇,缓缓走近赵鸾。
赵鸾仍旧保持着原来的跪地姿势,端王的人正持刀横在她的脖子上,有血丝从刀锋处蔓延开来,可是她却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