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140)
刘之衍抬起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和她对视。
他向来深沉冰冷的黑眸,微微弯起,眼底的温柔几乎能把人溺毙:“嗯,我对你好。”
刘之衍揭过锦被,盖住纤细修长的少女身上,让她睡在自己的被褥里。他又在少女莹白的眉心,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刘之衍眷恋不舍,站了起来:“你在这里休息。”
刘之衍随手捡起披风,罩在肩上,走了出去:“我再处理一下事务。”
应子清很不愿意在他的被窝里睡觉。可是闹了一晚上,她着实有些犯困。她心里叫嚣着,快起来,回自己的小床上。但身上隐隐作痛,她迷蒙的眼睛刚一合上,就着刘之衍身上的气息,默默的睡着了。
影枭和夜鹰,在书房跪了一地。
刘之衍推门进来,两人均是敛容屏息,背脊绷紧。
“小的没照看好应司直,请殿下恕罪!”两人异口同声,请罪道。
他们来之前,已经做好丢掉半条命的准备。
他们是该把任务做好,但首要的,还是该保护应司直才对。是他们错估了形势,还是叫应司直受了伤。
“无妨。”刘之衍并未在意,只是看他们一眼,略微警告道,“下不为例。”
影枭和夜鹰对视一眼,他们都听出,殿下嗓音藏着极淡的愉悦。如果是别人,还都尚可,这件事发生在向来无情冷漠的东宫身上,简直跟暴风雨似的,扑了他们一脸。
看来应司直做了什么,把殿下哄高兴了?
“是!”两人不禁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他们唯恐东宫看出,都把头低了下去。
刘之衍临窗而立,对着他们下了新命令:“明日你们两个着齐奕山,取回账本。”
“影枭。”刘之衍淡淡点名。
“是,殿下?”影枭抬起头。
刘之衍神色平淡:“把你上次去玉川郡拿到的武将名单,与账本上的名单,仔细对比。有对上的,匿名写一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他们闯下的祸,造的孽,已经在圣人案前摆着了。圣人龙颜震怒,不日之后,他们必定祸及家人,身首异处。记得提醒他们,这是天谴,没有一个能逃脱。”
影枭听得心中咯噔一下:“武将……?可是这些武将,手里都有兵,如此恐吓,是不是会……”
刘之衍朝他“应司直在姜泽语心中,埋了一颗钉子,他们今晚必定坐立不安。但还不够。安景王手下的武将心乱了,这场‘逼反’才能真正动起来。”
影枭惶惶一阵,默了一默,答应道:“是。”
第75章 第75章蚊子咬的
宫女一齐推开门窗,浓重的药味,从殿宇里缓缓透出。
申山命人,把织金盘龙帏帐统统勾起,再搬些灵花异草在宫殿周围,用花草的清香,驱散一下大殿里昏昏沉沉的气息。
宫灯点的比往常多一倍,庆帝倚靠在榻上,仍觉得视线昏暗。
太医院院使与两名院判站在角落,彼此交换眼神,轻轻摇头,都不说话。
申山日日跟在庆帝身边,自是清楚,太医院给庆帝开的药方,剂量是
越来越重。换句话说,庆帝的沉疴缠身,病情显然到了极为棘手的境地。回想上次去温泉别宫,当时的庆帝,看着精神焕发,实则更像回光返照。
有个小文官,半蹲在庆帝身侧,轻声细语讲着一件事,逗得庆帝的笑声,传得远远的。
申山看过去,那小文官正是窦知微。
庆帝闻着越来越浓的药味,喝起来亦是满口苦涩,他对这药,抗拒不已。药不得不喝,但他也知道,他的病越来越重。
良药苦口,日日夜夜服用却不见好,有时候庆帝不免灰心丧气,不耐烦喝。庆帝不喝,下面的人就会受到责罚。一碗按时吞服的汤药,成了周围的人,最头疼最害怕的事情。
不知从哪日起,窦知微频频来到庆帝身边,汇报他的奏折,读一读其他的书本。他讲话慢条斯理,虽然不甚风趣,却很有道理。再者,他面容稚嫩,一双大眼睛灵动活泛,非常讨喜。
窦知微在的时候,庆帝喝药十分痛快,因而,总是召他过来说笑。
这时,窦知微正说起前日,兵部卢报国大人请他帮忙写佛经一事,不知怎的,卢大人遇到谢言昭,把这件事一说,谢言昭也愿意替他写一部佛经。
庆帝苍白一张脸,微微笑着:“这个卢报国,岂不是有了当朝两位才子的笔墨了?不知道卢报国给你什么酬谢?若是论金银,可就落了俗了!不过朕估摸,那人的脑子,大抵转不过弯来的,多半论价称!”
“微臣并未收到谢礼。”窦知微垂眸,慢声道,“卢大人得了谢大人的笔墨,自是把他的佛经,奉为上品,特意花重金裱起来,送与他的母亲祝寿。”
庆帝看他:“那你写的佛经呢?”
“不知,”窦知微语气轻松,“但下官听说,在兵部的垃圾堆里,发现一部书籍,只可惜沾了污迹,不能用了。也是,微臣怎能跟谢大人相提并论,许是微臣的笔墨,还得再练一练。”
想起窦知微与谢言昭的身世,两人站在一起,窦知微总是被比下去。见多识广的庆帝,亦是叹息:“这么看,你也不容易。”
站在一旁的申山,不由看向窦知微。先前,申山心中不由自主地畏惧这个人,如今听窦知微把自己遇到不堪的事,当作闲谈,讲给庆帝逗闷,申山对他是又敬又害怕。
敬的是,庆帝向来怜弱,听了这档子事,必会对窦知微多加看顾。
果然,下一刻,庆帝笑:“一会儿叫人搬张桌子来,你在朕这里,抄写一部佛经,朕给你指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