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157)
应子清拿着衣服过来,却被他拉住,让她坐进自己的怀里。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闭眼埋进她的颈间,轻轻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脸上流露着餍足。
有时候,应子清感觉他这个举动,跟吸猫一样。
寝殿静谧,朱红宫纱徐徐拂动,更漏沙沙地流淌着时间。外面的天色还很暗,第二天还没到来,两人都不自觉的,趁着这个空隙偷偷放松。
刘之衍时不时的,在她肩和锁骨的位置,落下一个吻。吻过之后,他带着未能尽兴的遗憾,补偿性地轻咬了她一口。
应子清被他咬得,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但她僵硬着不敢乱动。唯恐挣扎起来,刘之衍铁定会动怒,她就会再次被推倒在床上。那样的话,她觉得,光是亲吻消不了他的怒气。
不知道从哪天起,刘之衍动不动就抱她亲她。有时候她很烦恼,因为刘之衍的吻里,有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
他好像非常非常想把她吃掉一样,只是暂时不能下嘴,所以亲亲咬咬,解个馋。
可是每一次亲吻,他又像吃到甜果的贪婪猛兽,觉得光是舔舔,根本就不够,忍不住露出森森獠牙,在她身上试探性地咬一口。
也许哪一次,刘之衍遏制不住贪欲,她就会被狠狠咬出血。
这种在危险边缘挨挨蹭蹭、全看刘之衍意志力是否强大的举动,让她打心底发怵。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刘之衍接触周旋,竟然让她生出舍身饲虎、寒毛直竖的战栗感。
打更的声音,顺着黎明前夕静谧的风声,送了进来。
又过去一个时辰。
应子清小心翼翼道,“要不,你先睡一会吧?”
刘之衍不太高兴,倒也没有拒绝,淡淡“嗯”了声。
他顺势躺下,伸手握住应子清的手腕,用了用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一张锦被拽了过来,将应子清盖住。
不等应子清抗拒,身后传来令人踏实的热度。
刘之衍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半搂半抱住她:“你别走,和我一起休息。”
应子清睁着眼睛,凝视香炉徐徐升起的烟雾,好半天没睡着。
这、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公鸡打鸣的时刻,刘之衍换好了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清气爽穿过走廊,御着月影走了。
庆帝受了惊,一晚上反反复复没睡好。
薛宰相领着将士,漏夜赶往兴庆殿,隔着门栏禀报:“战事已平息,请圣人放心。”
庆帝昏昏沉沉,听了这句话,心中的焦急慌乱被平抚。此时,他方才察觉自己的虚弱与困乏,忍着剧烈的头疼,半是恍惚半是晕厥,睡了过去。
太子去太后寝宫,领着众位高僧做完早课,长腿跨出门槛,掉头一转,大步流星赶到兴庆殿请罪。
兴庆殿前矗立一道巍峨的影壁,影壁周身五彩鎏金,在夏日鼎盛的阳光照耀下,影壁上的奔腾的金龙于光芒中,闪耀华丽瞩目的光彩。
午时的太阳,斜了一斜,地上的人影,被拉长了一寸。
刘之衍双膝跪立在影壁前,他在这里从清晨一直等到午后,但他神色平静无波,黑曜石般的双眸微垂,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申山立在殿门前,眼风偶尔朝影壁那里,偷偷看上一眼。
兴庆殿门口,薛宰相与将军步履如飞,人来人往。他们路过太子身边时,仿若未觉,连意外和吃惊的神色,也没有漏出分毫。
这是帝王与太子之间的事情,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插手。
庆帝早醒了,他半倚坐在床榻上,翻开奏折。徐常明躬身等候垂询,有什么答什么。今日重要的政务,无非是如何处理那帮缴获的敌军。
庆帝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处理过这些繁忙的政务,待他再度拿到手上时,发觉很多规矩,在东宫有意无意的影响下,
悄然发生转变。他处理起来,竟然有些陌生和棘手,同时他也发现,很多人名和事情,他记忆变得模糊,记不清楚了。
庆帝有心发一场怒气,只是身体虚弱,发作不出来。怒气转而存进心底,他淡淡问了几句话,眼神较之以往更加阴鸷。
即使是见多识广,胆气横生的徐常明,今日在回答圣人问话的时候,也是敛容屏气,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过一会,窦院使领着一众太医,按时按点地过来送药。
原本不是窦院使主治调养庆帝身体,但在窦皇后推荐下,又在窦知微两三句推波助澜下,庆帝屏退原来的两个院使,换成了窦家人。
太医捧上漆盒,窦宛阳拿开盖子,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递给庆帝:“圣上,今日的药送到,还是趁热赶紧喝吧。”
兴庆殿里服侍的一干奴仆,手上的动作均是一滞,忍不住提心吊胆。
庆帝喝药时的脾气,越来越暴烈,这几日连着发生这么多糟心事,顺老虎毛的窦知微由不在这里,他们担心庆帝再度砸了汤碗。
砸了药碗事小,就怕庆帝看什么东西不顺眼,找个由头,把他们打杀一顿,来消自己的怒气。
薛正源立在一旁也像没有存在感,他微微闭起眼,犹如木塑。
徐常明不知道庆帝近日的脾气越来越刁钻古怪,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看薛宰相的神色,顿时明白过来几分,他的喉结稍稍吞咽了下,往旁边站了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的药汁,叫人一闻,就会胃部抽筋,令人作呕。
庆帝沉沉叹口气,端过药碗,一饮而尽。他闭上眼睛,急促地呼吸着,药液还没进胃里,当即原模原样地吐了出来。众人慌了手脚,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处理这里的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