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178)
摩罗人互相对视,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仅仅是看一眼,心中便觉得神圣无比。若是摩罗的大祭司,装扮成这样,朝他们走来,他们早就跪地俯首,磕头碰脑不止。可是来者,是残忍杀害三王子的大晋人,有种神圣之衣服被穿在敌人身上的感觉,心中的怪异感和不舒服,简直遏制不住。
摩罗勇士朝刘之衍愤怒吼叫,但被旁人拉住了。
巴图尔和霍加,站起了身。
他们原打算坐着接受礼物,起身,是为了给白骆驼的敬意。
刘之衍骑在月影上,大晋的使者躬身走到一块空地上,当着众人的面,徐徐展开一张卷轴。
那卷轴极长,使者慢声念着上面的贺词,听了快一刻钟,在场的摩罗勇士都在交头接耳,痛骂大晋文绉绉的礼节。
巴图尔烦躁地摸了下脑袋:“我快受不了了,这说的什么,又臭又长。到底送的什么鬼礼物?”
霍加漫不经心回答:“他说他们送来一支白玉瓶。”
“白玉瓶?”巴图尔吞咽了下,他们摩罗有肥美的牛羊,甘醇刺激的的马奶酒,广阔的大草原。唯独这种凝脂般温润优雅的玉石,和绝顶精赞的雕琢手艺,却是他们留着口水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瑰宝。
霍加一直在观察大晋的太子,风沙侵扰,刘之衍覆了层面罩。他只能看见那雪白干净的面罩上,高挺的鼻梁隆起。一双沉默的黑眸,隔着遥遥的距离,与他对视。
只一眼,霍加明显感觉到如有实质的压迫感!
霍加是王子,但他是不受宠的王子,仅仅是身上的气势,他就比刘之衍弱上好些。
霍加心里不舒服,又是这么被大晋太子,居高临下探视着。他握紧了刀柄,走上前扬起手,打断使者的高谈阔论:“好了好了,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别念了。”
巴图尔赶紧夸了句:“我的二王子,你早就该这么做了。快把白玉瓶收下,让我看看长什么模样。”
那使者默然片刻,动作缓慢地收起卷轴:“既然如此,我们进入到受礼的部分吧。”
莫驹答应了声,从马上跳下来,走到白骆驼身边,取下方方正正的漆盒。
狂风又一次吹得周围扬起昏暗的尘沙,众人都侧过脸,避了一避。
刘之衍看他的眼神,像是猎人凝视的猎物!霍加太讨厌他的眼神了,心脏莫名的突突直跳,的浑身下意识绷紧。
莫驹一身雪白袍衫,跨着吊儿郎当的步子,捧着漆盒走上前。
霍加伸手去接,莫驹却忽然举得高高的,咧着嘴,不爽道:“太子非说要送你们礼物,表达他的谈和之意。呵!要我说,根本没这个必要!我们之间,早就是解不开的生死之仇,你们这帮臭蛮子,就是想白骗下这个礼物!”
巴图尔一听,反而不以为意,哈哈大笑:“还是你懂我们!可惜那个大将军,没把你杀了!你们大晋喜欢上赶着当傻子,我们也没办法!”
莫驹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溜圆的眼睛,干瞪着巴图尔。
巴图尔洋洋得意,跨步上前去抢:“拿来吧你!”
莫驹忽然抱住漆盒,往后一跳。
“跑?你能跑多远?”巴图尔狂笑着,朝莫驹追去。
一支极为锋利的短刃,从巴图尔的喉间穿过。
巴图尔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往前跑,但走了两步,犹如一座庞大笨重的巨兽,毫无知觉,踉跄扑倒在地。
汩汩而出鲜血,在黄沙里流淌蔓延开来。
在场所有白袍士兵,骤然翻身,围聚在太子殿下的周遭。他们迅速摆成一个圆形阵型,拿出藏在身上的十字弓,“嗖嗖”,利刃飞驰而出,射向在场每一个毫无防备的摩罗勇士。
“伏击!这是伏击!”霍加最先反应过来,朝四面八方大喊。
却被莫驹用一柄短刃,抵住喉咙,他丝毫没有客气,割开了一道口子:“二王子放心,你死不了,你还算有点价值。但是别喊了,不然,我可以不杀你,但可以折磨你!”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看似诚意十足的送礼场面,会在顷刻间,骤然变成血染黄沙的伏击!
白袍士兵转眼间拔出刀兵,直取摩罗勇士的致命之处,尖叫声还没有响起,第一排人已经倒下。
已经有摩罗勇士反应过来,大晋太子带来的不过百人,他们在这里可是有千人!
然而,遮人耳目的黄沙风暴,掩盖了大晋龙骧军的踪迹。
密密麻麻的军队,成群结队犹如铁桶般,一圈圈逼近,龙骧军举着猎猎大晋旌旗,杀气腾腾地开了进来。
应子清以白布覆面,她一直呆在刘之衍最近的地方。
喧嚣轰隆的铁蹄声在耳畔响起,她的胳膊,泛起一阵阵的激荡畏惧的寒意。
龙骧军以压倒性的数量,将在场的摩罗人全部抓获,刚才还混乱厮杀的场面,很快恢复平和。
刘之衍就这样,兵不血刃地,夺回了边朔城。
来之前,刘之衍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边疆的将士经历两次突袭,心气儿已经灰了,他必须收回边朔城,才能挽回信心。
所以,边朔城是刘之衍必须想尽办法,夺回来的地方。唯有如此,边疆的战士们,方能平息心中的愤怒不甘,把心拧成一股绳子。
应子清一动不动,看着同样以白布覆面的刘之衍。
刘之衍双眼微微弯了弯,隔着面罩,朦朦胧胧问她:“紧张吗?”
什么语言,都
不能描述她亲眼看到刘之衍腹黑反杀的漂亮一击,她心情起伏太大,只能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