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55)
应子清见是他说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应司直。”吴内祥似是不在意他们先前的矛盾,走近应子清,“你素日行事与旁人不一样,咱家知道那是你神通广大,博闻广识之故。殿下此次遭奸人投毒,请应司直救殿下于危难之际!只要应司直救下殿下,这份恩情,由咱家来还!”
说罢,吴内祥扑通一声,对着应子清跪下,磕头碰脑。
吴内祥说的话和行动,都很惊人。
屋内一阵静默,给吓得,众人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应子清头疼,她实话实说:“吴公公,我的确知道不少。既然你认定是三棱花,那么孟医士所做,已经解了殿下的毒性,你不必如此。”
应子清以眼示意,旁边的小太监收到信号,赶紧把吴内祥扶起来。
此时还呆在房间里的,全是东宫的自己人,他们的荣辱与安危,皆与刘之衍息息相关。哪怕不是真心为着刘之衍,为着自己的性命,今夜也是战战兢兢。
唯恐第二天庆帝醒来,觉得东宫的人伺候不当,一个大怒,将他们统统关进掖庭局,受尽折磨。
应子清见他们个个面有惧色,觉得有必要跟他们解释,于是站起身,对众人道:“三棱花性寒味苦,此花的表皮有剧毒。应是有人,割下三棱花的表皮磨碎,掺入殿下的酒杯之中。”
听到这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呜咽出声。
吴内祥将长袖一振,对着那人,厉色道:“殿下活得好好的,你哭什么!殿下撑过此次危难,轮到福气来了,你该笑才是!应司直还未说完,且听她如何说!”
应子清继续道:“毒也要分多少,沾一点,和喝一大斗,结果是不一样的。殿下饮用的酒水只有一小杯,那就是中毒不深。我找香巧语兰询问,就是想知道,孟医士是如何处理的。”
“那待如何?”吴内祥听得心急,忍不住发问。
“你们放心,孟医士所作所为,遵循古书的记载,无可挑剔。”应子清慢声道,“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会醒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应子清心里清楚,如果只有这一种毒素,也就罢了。
这么些年,谁知道刘之衍断断续续喝了多少不明不白的东西。
吴内祥同样没有露出轻松的神情,他默默消化了会,转头对她道:“应司直,在众人眼里,殿下享受金尊玉贵,享受无上尊荣。可又有几人知道,生于帝王家,是何等的艰辛。相比其他妃嫔,李贵人的出生不能算好,千辛万苦得了殿下,她是哭比笑多。”
“奴家看着殿下长大,殿下过得是如何谨小慎微,历经了多少艰险,远非常人想象。”吴内祥满脸肃容,匍匐在地,再次向应子清行了一个大礼,“若是应司直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人,甘心襄助殿下,奴家定铭记在心!”
夜深了,吴内祥把旁的不相干的人一起带走。
极深的山里,乌云疾行,万千枝头被厚重的积雪压弯了,噼啪一声,纷纷断裂。
沐云居的室外,刮起大雪,寒冬朔风呜呜直吹。
织锦帷幔静静垂下,将细小的风雪声挡在外面。
卧室里的烛火,亮着悠悠的光,香炉熏着袅袅烟雾,火盆里烧着银炭,温暖宜人。
人前的时候,应子清尚能镇定自若,一旦呆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思考者眼下的情况,她心里没多少底气。
望着刘之衍的睡脸,应子清安静地发着呆。
平日里的刘之衍,说话做事,言谈自若,有股活人气儿,便不觉得他有多么冷淡。因为刘之衍总是对她和颜悦色,包容多过严厉,她觉得,刘之衍是斯文温柔的。
可是,当刘之衍双目紧闭,高挺的鼻梁,与寡淡的薄唇,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漠。乍一看,叫人害怕心惊。可他又长得极为英气俊美,那一眼深深烙在记忆,让人忍不住回头,偷偷打量。
应子清在床沿坐着,她伸手,指尖在刘之衍苍白的脸上,轻轻蹭了下。
仿佛她稍微用力,这个人就会破碎。
应子清叹口气。
作为心理咨询师,应子清清楚,刘之衍身上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都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难以愈合的伤口。
虽然,刘之衍老借着一些特殊情况,不要脸地吃她豆腐。
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样一个人,为
什么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甚至连没病没痛这种很普通的愿望,也实现不了。
啪嗒。
一颗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落在刘之衍的枕边,洇出浅淡泪痕。
应子清不是容易感伤的人,但情之所至,往日的相处的情景,那些隐藏在心底的难受,还是让她决堤了。
“你哭了吗。”极轻极淡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之衍醒了,漆黑的眼眸看着应子清。
那双眼睛,没有刚睡醒的朦胧迷惘,却有刀剑收入鞘时,森冷寒光一闪而过的嗜杀之意。
应子清眨了眨眼,不过片刻间,她发现刘之衍那可怕的凶气,转瞬即逝。
仿佛是她看错了。
刘之衍很淡地笑了下,唇色依旧苍白得令人心惊。
还是那个温柔君子刘之衍。
“你好点了吗?”应子清小声问。
夜深人静,寝殿静谧祥和,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
“嗯。”刘之衍伸手,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你有没有害怕?”
“没有!”应子清无语,“我又不是小孩。”
“那你是高兴了。”刘之衍又笑。
“……”应子清想吐槽,你一个正中着毒的人,手无缚鸡之力,能不能别惹我了,小心把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