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99)
“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我的想法变了。”刘之衍淡淡道,“我发现,母后不仅不喜欢我,她不喜欢父亲的后宫,有孩子出现。”
应子清心中起疑,难道窦皇后没有孩子,所以嫉妒旁的妃嫔吗?
刘之衍没有回答她这个疑虑,而是转回那个话题:“母后给我下过毒,不止一次。所以那日冬阳暖醴宴,我中毒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母后。”
“不止一次?!”应子清惊讶。
“是,我运气好,活了下来。”刘之衍眸光渐渐阴鸷,“不过上一次中毒的人,是真的死了。”
刘之衍没说那个中毒的人是谁,可是应子清就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应子清很想问,那个人是谁。
可是刘之衍的神色过于冰冷,想必那是个极为糟糕的场景,他每次回想起来,如同亲历一遍可怖的噩梦。应子清按下心中的好奇,选择无声地陪伴,没有出声。
刘之衍兀自静了片刻,似是察觉到应子清默默陪伴着他。
刘之衍微微低下头,闻到少女身上温润清丽的香气。她安静地眨着眼睛,眸光围绕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映着他的影子。她全神贯注,分明是在意他,担心他。看得他心中一阵悸动。
可是,她看着那样关心他,无形间仍是隔着一段距离。
好似一股沁人心脾的轻纱,温柔飘渺,从他的鼻尖额头,轻拂而过,惹得他情思恍惚。她却转瞬收回,叫人再难寻觅。
刘之衍目光,停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想到击鞠比赛前,帐篷里她流露出来的惊惧,刘之衍有些遗憾,他把大手一张,覆在她脑袋上,带着她往回走:“睡吧,下回再给你讲故事。”
应子清分明看到,他眼中有危险光泽闪过,可是刘之衍眨了下眼,恢复正常。他的手臂其实很沉,应子清想把他的手,从脑袋上捉下来。如蜉蝣撼树,刘之衍纹丝不动,还微微笑起来。
应子清挣扎了半晌,废了半日力气,看得刘之衍微微挑眉:“怎么耳朵红了。”
因为她想起,就是这双质感粗糙坚韧的手,拂过她脸颊的感觉。
“谁都不许再说话,睡觉!”应子清烦心。
有了薛沛南的提示,第二天一早,刘之衍便有了动作。
先是亲自登门拜访大理寺卿崔玉陵,随后刘之衍联络一些大臣,接连上书朝廷,再三督促案件查办的进程,正国法,安民心。
左右施压下来,大理寺终于出了公告,说不日之后,将会公布冬阳暖醴宴上,太子中毒一案。
不过在公布之前,崔玉陵亲自拿着密封的刑案薄录,去了趟兴庆殿,庆帝一般在这里处理日常的公务。
天空飘着雨,崔玉陵在殿前久久等候。
申公公撑着伞出来,远远笑道:“哎哟,崔大人怎好在此久等,别淋着了才是。”
“无妨,我在檐下躲着的,没淋着。”崔玉陵摇头,“圣人这会儿有时间了?”
“是啊,”申公公点头,“快进去吧,不然等薛宰相来了,你的事,又得往后捱了。”
“圣人的心情如何?”崔玉陵忍不住问。
“哎,摩罗侵扰边疆的事,闹个没完没了,心情怎么好得起来呢!”申公公叹气。
崔玉陵看了眼手中的刑案薄录。素白的宣纸,森冷严肃的字迹,一笔一划裹挟着肃杀之气。他当下也为自己叹气:“我这里,也不是好消息。”
第54章 第54章前兆
雨后收晴,乌云连绵,却还是出了稀薄的阳光,金色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折射熠熠光泽。
凤仪宫朱色宫门,巍峨庄严。正殿前,汉白玉铺就的阶梯细腻温润,阶梯的两侧,左右一只龙凤呈祥,展翅欲飞,雕刻得栩栩如生。
申公公搀扶庆帝,庆帝走得极慢,一步三停。
他许久没来了,一路上看着这些光辉灿烂的景致,总觉得模糊眼生。
庆帝眯起眼,指着影壁上,那只金灿灿的凤凰:“原来这里有这只凤凰吗?”
申公公遥遥看了眼,低下头温声道:“有四五年没见,奴婢也有些模糊,皇后大约是换过了。可是奴婢隐约记得,宫里的规矩,有凤必有龙,且龙在上,凤在下。”
庆帝脸色不太好:“这里只有一只凤凰。”
申山不敢乱说话,呵呵笑道:“大概是,皇后喜欢凤凰吧。”
庆帝没再问,面色似染了薄霜,在申山的搀扶下,两人拾阶而上。
凤仪宫殿内,以金与红色为主色调,雕龙画凤的精美梁柱,横亘于顶。
阳光透过雕花窗棱,在青砖上铺洒淡淡余晖。每块青砖,凿刻徐徐绽放的莲花纹。这是庆帝当年的主意,意思是窦家的千金步态优美,足下生莲。
那时候两人还年轻,庆帝也是喜欢过窦皇后骄傲明艳的模样。
那时他想,先帝再如何英明神武,没有娶过窦家女,始终是一种遗憾。
但先帝没有做到的事,他做到了。窦家小姐身份尊贵,性情高傲,犹如天空上的明月。他迎娶进来,要用金屋子待她,绫罗绸缎,奇珍美玉,任她随心索取。
可是这位窦皇后,却提了另一个要求,她想让她的父亲窦岚做太尉。
庆帝没有同意。
冰山一样大美人,难得放下身段,一次次走到庆帝案前跪下,提起这个请求。
庆帝还记得,传闻中骄矜的窦氏小姐,如何一次次弯下凤颈,垂下高傲的头颅。但他一次次驳回后,窦皇后脸上开始流露出绝望与无力。
再度回想起来,庆帝也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