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思(105)
旋即便又换了一副姿态,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冷冷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姑娘若是突然死了,璟羽也不得不回来,我猜的对吗?”
可没想到紫竹眼中一闪而过的的惊疑,居然恰恰证实了这一猜测。
“我也并非只知索取之人,若是紫竹姑娘肯卖个薄面,愿意帮我给璟羽带句话,就说嫦曦在宝月楼的兰花阁等他一叙,事成之后,我相信我们王爷定会为你赎身,保你日后不愁吃喝,又或者保你在宝月楼的地位永续,往后风光无限。”柳意欢缓缓说道。
这两个条件对于紫竹来说,无论哪一个都太过诱人,毕竟花魁的风光难以长久,纵使如宇文青所说那般,拥有一技之长便可成为定数,可如今新人胜旧人。
定数也并不是一成不变,那新来的春桃年轻,模样又乖巧可人,红姨特意把她放在紫竹身边,其中意味显然可见。
想到这儿,紫竹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她还是咬了咬牙,选择了反抗,只见她眼神十分坚定道:“若是这些我都不在乎呢?”
话音刚落,宇文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搭在紫竹香肩上的长剑也往里靠了靠,开始渗出了血丝,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本王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不会真的以为璟羽能永远护你周全吧?他的心可不在你这里,你与其依靠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紧紧抓住,你现在就能看得到的东西,你觉得呢?”柳意欢轻笑道
脖颈处传来的刺痛,再加上柳意欢的言语刺激,不断击碎着紫竹心中的那片情谊,虽然那一刻,她脸上闪过了一丝挣扎,但在生与死、苦与乐的面前,她早已暗暗做出了选择。
“好,我现在就给他传信。”紫竹赶忙说道。
语罢,宇文溟这才将长剑收回,神色也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模样。
“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干的事。”柳意欢得意道。
紧接着,紫竹便朝着楼下,正在专心练习如何斟酒的春桃,扬声说道:“春桃,你替我拿张纸笔来。”
“知道啦,马上就来。”
春桃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动作利落地将纸笔取来上了二楼,恭恭敬敬地将纸笔递了过去,见宇文溟和柳意欢的茶水见底,就又连忙端起茶壶续了续,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柳意欢看了一眼春桃,便朝着紫竹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看,下一个花魁不就来了吗?”
闻言,紫竹的目光反而愈发的坚定,只见她紧紧盯着柳意欢,眼神中透着一丝期盼与谨慎,赶忙说道:“希望姑娘信守承诺,保我地位永续。”
“那是自然。”柳意欢微微颔首。微笑道
紫竹写好信件后,轻轻打了个口哨,顷刻间,一只头顶有着一抹鲜艳红色印记的雪白信鸽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柳意欢和宇文溟立马认出了这只信鸽是宇文青圈养的那只。
但他们只是相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紫竹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好,系在了信鸽的脚上,任由它远去。
“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因为太子殿下身受重伤,已然生死未知。”柳意欢淡淡说道。
但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精准揪住了紫竹那颗不安的心。
只见紫竹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微微屈膝行礼道:“妾身多谢王爷和姑娘的恩典,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待紫竹离去后,宇文溟便瞧见柳意欢快步躲进了那飘动的红绸之后。
紧接着,她动作干脆利落地脱去了身上的外衣,那肤如凝脂般的香肩瞬间luo露了出来,她取下固着头冠的木色发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也随之散落,如黑色的绸缎般披在肩头。
见状,宇文溟脸色微微一红,他赶忙迅速背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翊王殿下,您且仔细瞧瞧,意欢这副模样与那紫竹姑娘相比,可还有几分相像?”柳意欢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柔声问道。
“二小姐容貌秀美,远非紫竹姑娘所能比拟。”宇文溟淡淡说道,丝毫没有一丝破绽。
“那意欢在此,斗胆恳请翊王殿下能够潜藏在暗处,那璟羽只要一踏入这房间,定叫他有来无回。”柳意欢淡淡说道。
她眼神陡然一凛,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顺势紧紧捏紧了身边的水青剑,直到隐隐察觉到宇文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确定他已经离开,柳意欢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多谢殿下成全。”
另一边,璟羽正欲策马出城,忽然一记响亮的笛声传来,他不得不勒紧了绳索,让马儿停了下来,这个笛声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骨笛发出的声音。
可等他再次凝神细听时,那声音却再也没有传来,璟羽赶忙看了看四周,他努力回忆着方才情形,但也还是无法判断笛声来源。
这一刻,他知道一定是嫦曦遇到了危险,或者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那只信鸽刚好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赶忙伸手从信鸽的脚上解下信件,匆匆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便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驱马朝着宝月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将马儿拴在宝月楼对面的巷子里后,便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宝月楼,直接奔向兰花阁。
走进阁内,只见红绸丝带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嫦曦的身影,璟羽朝着阁内深处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