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思(119)
宇文溟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看了一眼柳意欢,这才缓缓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萧将军虽然已经死了,可父皇并没有把虎符给本王的意思。”
话音刚落,柳意欢便察觉到了宇文溟眼中的一丝质疑,她暗暗看了一眼宇文溟,眼中闪过了一丝鄙夷。
但还是装作一副淡然姿态,轻声劝慰道:“殿下无需担忧,天下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登上皇位呢?只不过,陛下心中有所顾虑罢了,不到万不得已,他又怎会把皇位传给旁人?所以,还请殿下切莫过于忧虑。”
这看似劝慰的话语,在宇文溟听起来有些许刺耳,只见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重重将茶盏放下,那沉闷的响声似乎是一种警告,只听他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怒意:“你是说本王不是父皇的儿子?”
柳意欢心中一凛,随后便故作一副被这威严所震慑的姿态,连忙跪了下来,她不得不对上宇文溟深沉的目光,毫不退缩的说着。
“殿下息怒,还望殿下不要忘了,您是贤妃的儿子,身上流淌着的是芦国人的血脉,陛下对此自然会有所忌惮,还望殿下不要再想着可怜的父子之情。”
她越说越坚定,眼里的自信更是显现她的聪慧与野心。
宇文溟的面色愈发阴沉,他猛地起身走至跟前,伸手紧紧抓住柳意欢的肩膀,纵使王威震慑,却还是不敌她眼中的那份热烈。
“眼下,你我都需要去见见那位尊贵的太子妃了,如果太子真的死了,她们肯定会有所对策,那明日朝堂之上必起纷争,这个时候就需要殿下尽快笼络大臣,让他们明白,谁才是适合当储君的人选。”
这一刻,宇文溟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渐渐松开了柳意欢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也许是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许是觉得她的话在理,也许是还有别的什么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动容。
他步伐沉稳,缓缓从柳意欢身旁走过,行至门口时,意识到柳意欢还在跪着,于是他微微侧头,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怎么?不想见太子妃吗?”
闻言,柳意欢连忙起身,微笑行礼道:“意欢这就去准备。”
顷刻,宇文溟便带着身着一身男服的柳意欢朝着嫦曦的宫殿方向赶去。
此时,云竹正打算将大门关上,不经意间便远远瞧见有两个黑影朝着这边走来,她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小跑进殿内通报:“太子妃,奴婢方才瞧见有两个人朝着这边过来了,看身影似乎是翊王殿下,至于另一个看起来有些身形削瘦......”
云竹勾下了头,仔细回忆着。
只听嫦曦冷笑了一声,她神情自若,似乎早有预料,她淡淡说道:“无妨,你下去吧。”
见状,云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行礼乖乖退下了。
话音刚落,便见宇文溟果真带着一个男子迈步走进殿来。
身旁那人一身奴仆样式的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整个挽起,用两支简单样式的银簪固定,几缕细碎的发丝不经意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两侧,看上去倒有几分秀气。
嫦曦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认出那宇文溟身边的人正是柳意欢,她稳稳地坐在凳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给宇文溟行礼的打算,她故作惊讶,不紧不慢的说道:“哎呀,妹妹这身装扮是要去哪儿啊?”
几乎同时,她的脑海中瞬间涌出一副画面:男子身着贵服,女子身着粗服,两人一同玩着儿时所喜的过家家游戏,好不kuai活。
柳意欢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着几分戏耍和一丝怒意,微笑道:“爹爹一直记挂着姐姐,放心不下,所以特来探望姐姐。”
嫦曦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宇文溟身上,淡淡说道:“意欢身为女子,深夜来此,尚可理解,只是嫦曦不知翊王殿下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
还未等宇文溟说话,柳意欢便上前一步,她语气平淡,却难掩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挑衅之意:“姐姐,这可是翊王殿下,按照宫规是需要行礼的,姐姐不知道吗?”
见此,嫦曦只是冷冷笑了一声,随即便缓缓凑到柳意欢的跟前,沉声道:“都说妹妹知书达理,可我现在贵为太子妃,非但没见到妹妹行礼,而且还打断我与王爷的对话,甚至是夜不归宿,妹妹是想要三罪并罚吗?”
她不紧不慢的态度堵得柳意
欢一时说不出话来,那眼底的威胁之意更是让柳意欢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瞬时瞪大眼睛,紧紧攥着拳头,那眼底的愤意似乎要将嫦曦给活剥了。
一旁的宇文溟赶紧将柳意欢拉在身后,他十分轻松地转移了话题:“本王来看看,太子身体可否好些?”
话音刚落,就见宇文溟欲要抬步向前。
嫦曦赶忙朝那儿走去,提前以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宇文溟眼神瞬间一冷,他看了一眼嫦曦,脸上露出明显的愠怒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质问的意味,说道:“本王自幼便与太子情谊深厚,难道太子妃是想要阻拦本王对皇弟的这份情谊?”
“王爷说笑了,这份情谊不是嫦曦拦下的,嫦曦只是顺从了王爷心中的凉薄而已。”嫦曦淡淡说道。
这番话语就像是一面心镜,毫不留情地看穿了宇文溟,他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眼底阴霾却如同海底一般深沉。
“放肆!”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嫦曦敏锐地察觉到柳意欢的身体微微一动,似有挪步向前的意图,她迅速伸出手臂阻拦在柳意欢身前,沉声道:“妹妹这是何意?难道是想以下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