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正气的眉目间掠过一丝窘意,却意志坚定道:“家里暖和,要起来不怕把你冷到。休假回去后环境不比在家里,不多整几次可惜。”
啧,不害臊哦。苏麦麦咬嘴唇,脸颊绯红地望着他。大佬要么情窍未开,怎么撩拨都没反应;开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好像他非要来几次才能睡下去似的。
她就娇憨地把手臂挂在了贺衍颈上:“那你轻点对我,别每次都把我腰搡散了。”
“哪能呢,你扭得也忒厉害。你能忍住不扭,我才能忍住不搡你。”贺衍略带粗粝薄茧的手掌掠过苏麦麦的肩,从后面抚住了她的肌肤。
苏麦麦顿时蔓延开一片难以言喻的发酥,才一会儿,两人就吻得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
她忙推开他喘息:“抱我去浴室吧,别把孩子吵醒。”
贺衍进行中凶猛粗犷,动静有时越来越夸张,苏麦麦担心忍不住会求饶。那副场面简直没法描述,她有时觉得整个人连着心都在颤哆。
所以最近夫妻俩带着贺昀一块儿睡时,便经常改去浴室里欢愉了。
彭老师抱着一床厚棉被走上楼,瞥见他们卧室的门关
着,但侧面墙上的浴室小窗却透出灯光,便以为两个还没休息。
彭老师才准备轻叩门,结果里头小苏竟然直接说:“我好难受,求你了,快进来吧。”似乎隐约还伴随有急切的喘息。
彭老师诧异:哈?小苏怎知道我要送被子上楼?
因担心她在里头难受,既然都这么说了,彭老师就轻声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被窝里裹着小贺昀,两个大人都不在。
估计贺衍在浴室里照顾难受的小苏吧,彭老师刚想打声招呼说:“小苏啊,妈给你俩加了床被子,放床尾了啊。你哪不舒服,用不用我下楼给你煮个红糖水?”
尚未启口,便听浴室的小门内,传出苏麦麦媚若无骨的一声痛吟,然后某些事儿特有的声响便持续地响起来。
都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彭老师还哪能不清楚?只现在的年轻人和以前的人是不同的,听听小苏的声儿呀,听得彭老师面红耳臊的……这老四也真够不像话的,这么整媳妇儿呢。
可听见贺衍似乎抵在小苏耳旁喊:“老婆,小麦。”小苏隐约还说喜欢他。
算了,随便他们折腾去。
彭老师忍不住绽出长辈过来人一般的笑容,把被子搁在床上轻悄悄地走出去。才下了两阶楼梯,又再跑回来,把被子抱起来带下楼了。
就别让他们发现自己送过被子吧,免得第二天小苏姑娘家家的不自在。
到了楼下房间里,贺总政委半迷糊地问,去哪了。彭老师就随口说出去倒了杯水喝。
*
第二天上午,大嫂陈雪和二姐夫余教授早早过来,和姜阿姨一块儿操持了一桌子饭菜,把全家大小都叫来聚聚,给贺衍和苏麦麦践行。
平时十一点过半、近十二点的时候才开吃午饭,今天特地改在了十点半。
小苏才回来二十天,家里就已经习惯了有她在,休假回伊坤还怪舍不得的。
刚才整理行李的时候,彭老师和姜阿姨一块儿给他们塞了两大袋的吃食。有腊肉、熏鱼、罐头、饼干这些就不多说了,还有姜阿姨秋天晾晒的白菜干、茄子干、南瓜干、自制的番茄酱、炸素丸等等,生怕小苏回去后买不着这些。
哥嫂姐姐姐夫们也都送了贺衍和小苏结婚礼物,难得的家里一派和睦融融。
午饭吃着吃着,苏麦麦忽然瞟了一眼角落的黑色钢琴,冲贺衍眨着眼睫,笑道:“对了,那架钢琴好精致,谁的呀?都没见打开弹过,好想这会儿能听听。”
贺衍噙着薄唇,立刻看穿她意图。他不确定妈是否愿意提起这个,但老婆的心意也要尽力配合的,他便淡然接话:“自然是妈的了,听说咱妈三代都是音乐家,妈结婚前也弹得一手好钢琴。不确定你有没这份殊荣,能叫她再弹弹,反正家里没人听她动过钢琴。”
彭若竹嫁军婚前,是弹得一手好钢琴的,可她家世出身敏感,尤其结婚后照顾着原配的三个乡下领来的孩子,忙得根本顾不上。后来那十来年,更加碰都不敢碰一下,时间一久,虽然钢琴就近在咫尺,可她也没了那份心思再动它了。
彭若竹:“瞧你这老四怎么说话的,小苏你别误会,倒不是啥殊荣不殊荣的,这钢琴你瞧瞧,表面都沾灰了,妈多少年没弹估计手也生了,倒不是故意不用它。”
姜阿姨来家里许多年,平日就跟自家人一样,吃饭也都是在一桌。对彭老师的那份遗憾,姜阿姨其实都瞧在心里,可惜这家中啊,大嫂、二姐和三嫂几个妯娌没个人看得出,难得小苏来一趟,竟然主动提起了。
姜阿姨这时补充道:“也就表面稍许一点灰尘,平时我都擦拭着呢,彭老师你打开瞧瞧,跟新的一样。我从乡下来总军区部队,大卡车、军姿检验,啥场面都见过,就这钢琴声还从没听过,要是能听一听该多荣幸。”
苏麦麦晓得了姜阿姨在帮忙,便看向贺总政委:“爸你说呢,不然你也劝劝妈吧,一会吃完饭我们就要走了,下次妈又该找别的借口了。”
贺总政委被说得,其实也挺想看看彭老师弹钢琴了。他比彭老师大十一岁,当年结婚的时候他三十多农村当兵打仗出身的军人,自认大老粗,彭若竹二十多岁,皮肤白净透彻,身段苗条高雅,站在媒人的对面,贺总政委都为这份气质自惭形秽。
那个年代少有文艺活动,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叫她弹,怕被她看不起,还怕外面别人说思想意志动摇什么的,不弹也是一种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