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麦既然是逃跑出来投靠的,还不如尽快去信给湖北,让她后母把她弄回去。只要能拦着她不让她报案,眼下她名声清白已经坏了,就怪不得刘家悔婚了。她后妈不会让她嫁得好的!
想到此,葛翠平心里又嘚瑟起来,嘴上连忙关切地安抚道:“报派出所还得从长计议,毕竟事关名声,你又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等下话问详细了不好回答。女人活就活个清白脸面,本来没多少人知道的事,这一闹出去反而人尽皆知了。”
“这样吧,咱们先换去城里找间好点的招待所住着,我做长辈的也方便照应。等你烧退了,养好了身体再商量看怎么办。”
多等几天,那流氓摔伤都养好了——葛翠平这是还把她当老实丫头哄骗呢!
苏麦麦越发笃定这妇人有猫腻,但一番话提醒了她,关于原身的家庭苏麦麦要彻底摆脱。
原文没有再着墨她一路人小炮灰,谁知道原身后来结果如何。狗急了跳墙,小心葛翠平真去通知那卖闺女的亲爹与后妈。
她既然穿过来了,命运就由她自己说了算,还得活得痛快舒适。
苏麦麦心里有更多盘算。
她就假做让步地说:“行也行,但这恶人我是一定要揪出来的。等找到那天晚上的军官,我会让他亲自作证,也会把这件事和伟民哥当面澄清楚。”
“但是,”她顿了一下。
葛翠平腿软又站直,磨着牙等待,脸上表情五颜六色的。
苏麦麦这才继续悠然道:“这里我就先不住了,还是听翠平姨的,换去城里的招待所。只是我连烧几天没力气,今天就暂时还歇歇,明天你再来接我。”
葛翠平忙不迭地点头:“行,那明早我忙完市场的生意,傍晚就来接你。你可记着别去派出所,人生地不熟的,别自己被抓起来了。”
苏麦麦没把这吓唬当回事地哼哼一笑,看见葛翠平要关门,又叮嘱道:“对了,湖北老家那边翠平姨先别急着通知,我那后妈看我碍眼,恨不得早点把我卖了多捞点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的算盘打了水漂,你要是告诉他们,他们会更催着我嫁定伟民,还要敲你更多彩礼钱。”
呼……
眼看着葛翠平面如菜色地关门出去,苏麦麦这才舒了口气。
想了想,又连忙悄然下了床,站去窗户旁,轻轻地掀开一角帘子。
第3章 你想吃什么,这就让食堂大……
外面的前台招待员王二婶看见葛翠平出房门,急忙紧贴着拽上她,连问道:“怎样了那丫头,怎一句哭腔没听见,烧哑嗓了?她肯放过你们伟民回老家了没?”
这三天姑娘发烧,王二婶打电话催葛翠平来管管,葛翠平推说儿子搬货受伤了,要晚点来,让王二婶把人放着别管。
王二婶只想收钱不想担风险,每天都去屋里看看姑娘
还有没气,刚才葛翠平进屋,她就后脚紧随着上去贴在门外听。
谁想葛翠平是个诡诈多端的,进屋就把门反锁死紧。王二婶以为总该听到几声姑娘哭泣吧,结果竟隐约说了什么“派出所”,叫她也心慌起来。
那天葛翠平找她办事时,给的借口是说湖北老苏家仗着生产队干部的身份,看上了她长相标致的儿子刘伟民,逼着他们娶苏家的闺女。
葛翠平被逼无奈之下,只好举家借债躲来北疆做生意,万万没想到风声走漏,那苏家女竟然不要脸的追来了!
都是改革开放新时代了,眼瞅着自己儿子才和市监管丁主任的独生女订婚,怎能接受这种破坏?
葛翠平因为有时来村镇收农货,天晚了就留宿在招待所,一来二去的就和王二婶闲话认识了。
王二婶既有外块赚,再说葛翠平能跟市监局主任结了亲家,没准自己以后还能巴结巴结,自然就行侠仗义地答应了。
等到领来苏麦麦一看,嘿哟,上哪去都没这么动人漂亮的仙女,水灵得就跟刚从水里涤出的芙蓉似的。
就这水准,可比刘伟民高出了多少档,还用的着逼葛翠平他们家强娶嘛?
王二婶心里虽然有不解,可还是按计划照办了。当晚那姑娘被她大喊“抓流氓”,衣裳整齐的就从房里跑了出来,却不料被部队干部撞晕了。
那会已入夜,住客们都在各自房里,也没人敢轻易去掺和这种事,生怕受牵累。都是过路的旅客,若被派出所找去问话求证,还得耽误几天行程;若这姑娘是军属,那还更要麻烦了。
军官就蹙了蹙眉,弯下健挺的身躯,长臂探过姑娘的腰肢和腿窝,将她揽了回去。长得还挺年轻的,个很高,却冷飕飕的,叫人看了敬畏发怵。
放到床上后他还给盖起被子,晾了半盖子的开水在那。叫王二婶照顾一下,风一般就踅出去了。
那姑娘大概半夜醒来又愁又吓就没再睡着过,第二天清早眼圈红红的,再被王二婶雇来的人戳指头羞辱几句,回房就蒙着被子嘤呜哭泣起来。
瞧着倒是个老实的脾性,不像葛翠平描述的那么骚-浪黑心肠。
等到晚上了也没出来,王二婶过去一瞧,脸颊发红该是发烧了。她给弄了颗退烧药放姑娘床头,没多管闲事。
好容易盼来葛翠平,怎么是这副死灰猪肝脸色,别故意装出的想赖账吧?
两妇人站在院子角落的自行车棚下,见葛翠平没出声,王二婶撇嘴斜眼的摊出手掌说:“既然事情我都给你办好了,你之前答应我的钱该给结了吧!”
钱,还给她结?
葛翠平从苏麦麦的房里出来,气都快气得呵不上了,这王二婶还有脸问自己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