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就像是有蚂蚁在爬,有猫爪在挠,又痒又燥,烦得受不了。
052有点心软,说:【抱歉啊宿主,这个我真没办法。你再等等,九中出成绩很快的,两天后就出来了。我跟你保证,到时候只要学校那边出成绩,我立刻给你汇报。】
池又青宛若一具尸体,躺在地毯上,看着天花板,任由死意蔓延。
接下来这两天,她度日如年。
陆季燃也没好到哪去。
他不傻,看得出来,池又青这两天在为他的成绩担心。他自己也担心,紧张到出现生理反应,胸口下的心脏跳得极快,晚上失眠,脑子里总是在想,他没做出来的数学题,顺耳听到的同学们讲过的答案。
陆季燃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甚至觉得,在遇到池又青之前,他几乎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有多久了呢?考试的时候不再是坐上去就埋头呼呼大睡,而是认真地看着试卷,体会到做出题目的快乐,也感受到想不出答案的紧张。
肾上腺素每一分每一秒都拉满,时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他体验。
有点折磨人,陆季燃承认。他面对考试,没那么游刃有余。但同样的,他也必须承认,认认真真考完这两天,他竟然觉得比之前趴着睡觉还要痛快。
很多题都没那么上手,可是也有很多题,他二十来天前还根本不会,现在却一眼看过去就能得到答案。
这个知识点他看过,这道题他练过,这个短语他记过,这个论述他也背过……
不合时宜的,脑子里会飘过三个大字——
学会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看着课本和题目就像在看天书,什么都不懂,现在却能与它们相熟。
草。
好痛苦的过程,好爽快的感觉。
他的大脑这两天时刻都在做仰卧起坐运动,一会感慨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天分,这次考得不会太差,一会又想,也不排除自己过于乐观,认知不清,其实很多题都做错了呢。
他不敢跟池又青分享这些,怕让本就焦虑的她也跟着焦虑,又怕给她空欢喜,后面真的出成绩,叫她失落加倍。
出成绩那天,陆季燃整个人都有点燥。
刘钊看出来,故意在他面前彰显存在感,还说:“陆哥,这样吧,要是你这次实在是考得太差,那个赌约,我也还能通融通融。只要你从此认我当老大,之前的事我就能考虑既往不咎。”
陆季燃抿紧唇,懒得搭腔。
白盛飞和袁源心里直打鼓,他们自己考得如何心里清楚,左右都是走不出这个班的命,可是陆哥不一样啊。
最不学无术的三人组今天意外地反常,白盛飞更是时不时往办公室跑,问:“周老师,卷子批出来了吗?”
周正然跟见鬼一样,吓一跳后,又说:“还有一科没结束。中午。中午统计完就出总分和排名。”
白盛飞扒着门口不肯走,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嘛?”
周正然哭笑不得,把他赶走:“行了行了,别在这晃,影响老师阅卷。”
“谁啊?”正在批改试卷的老师从电脑面前偏头问。
周正然坐下来:“我们班一臭小子。”
那老师哈哈笑:“奇迹啊,没想到有天能看到你们班的学生来催成绩。”
周正然自己也纳闷呢:“不知道这群臭小子发什么疯。”
他取下眼镜,拿起眼药水,往自己干涩的眼睛里滴了两滴,缓了会,继续加入阅卷大军。
临近中午,忙着改卷的老师都没去吃饭,拖同事带过来。已经完成阅卷的科目正在云系统里统计分数,做数据集合。
由于最后一门的成绩没出来,排名还没确定,只是根据已出的分数自动列了表。
负责盯着这件事的老师不知道看什么,忽然乐了,跟办公室里的大伙说:“这回的倒一进步了,还没加最后一科呢,总分也超过100了,估摸着就算剩下那一科是猜,也能猜个二三十分吧。”
“陆季燃吧?”另外一个老师笑着说,“我都听我们班学生说了,讲这段时间他都在操场早读跑步,估计还是有些用处。”
周正然也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往心里去。
“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他说,“他要是能进步,我可就敲
锣打鼓了。”
过了会,所有的成绩都已经出来。
老师们都围着电脑,等待系统自动生成两大类的排名。
忽然,有人指着电脑:“你们快看,这最后一名——”
“陆季燃呢?!”周正然想不通,他脑子有点发晕,转头问身边的同事,“他这两天参加考试了吧?我没记错吧?”
“没有。”同事说,“参加了,而且我监考的时候发现,他还一直在写题呢。”
周正然瞪圆眼:“那他的分呢?!”
怎么鼠标一下拉到最下面,也没找到这人啊?
扒拉半天,周正然干脆用搜索。
一搜,整个办公室都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我、我没眼花吧?”周正然撑着桌子,显然有点站不稳了,“刘老师,刘老师,这系统真没出错吗?”
刘老师嘴巴微张,喃喃道:“应该没有吧。”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上手检查起来。
全办公室的脑袋都凑过来。
平日里在学生面前或威严或温柔的老师们,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显而易见的好奇和八卦。
刘老师折腾半天,最终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没出错没出错!如果分数没出问题的话,那么总分和排名也没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