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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编娘子种田日常(180)

作者: 炽柳 阅读记录

顺手把门一关,给自己送屋里来了。

剩下来的皮子还有两块。一块兔子的,一块狍子的。兔子单给自己不够用,狍子单给宋衍,估摸着也不大够。

想了想,反正无颜面对,干脆先把自己的衣裳裤子缝好。也甭管能剩下多少料子,看着来就成。

她半个身子缩进被窝里,脱了身上的衣裳开缝。

等把自己的上衣和裤子都拾掇完,抬眼瞧瞧,天也快黑了。

心里油然升起一个想法,黑得好。天黑以后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清谁,那昨日的事儿,便也能如掩耳盗铃一般,尘归尘土归土了。

她披衣推门。这会子一身热气,果然如小果所说,迎风站着都好似自带暖意。

放眼看去,那两个现下正在院子里喂鸡。小果手里捏了一把不知从何处捉来的菜虫,一条条地丢进鸡圈里。那两只鸡也灵性,一见有人喂食,便咯咯叫着跑过来。

咯一声,吃一口,吃得好不痛快。

姜姀手脚很轻。他俩喂得专注,都没留意到身后站了个人。

还是其中一只鸡发现了她,咯的长啼一声后走开,愣小果怎么唤都不肯回来。

宋衍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转过头,对上姜姀的视线,下意识地露出一脸尴尬:“阿姀,你出来啦。”

“时辰晚了,屋里太黑,一会儿咱们点油灯吃饭,倒不妨事。只是你的衣裳……”

“我的衣裳没事。我大男人,铁骨铮铮,不怕冷。”宋衍道,“用油灯做针线伤眼睛,这我懂。你要不给针线留着,明日我自己来就成。”

小果侧目,听得呵呵直笑:“宋叔叔,你也会做针线活吗?”

“不会。”宋衍抿了下唇,“不过我可以自己摸索。”

没等小果接话,姜姀就道:“那你明日自己来吧。正好白日里,我还要去找兰英婶做竹编,怕是没什么闲暇管你。你能自己动手,那最好。”

她扭头进屋,打算开始做饭,顺手把屋里的炭盆灭了。这东西不能这样无休止地烧着,万一中毒,可得不偿失。

……

次日天明,姜姀早醒。

醒来屋里空空,平白少了个人。

按说平日里,宋衍都会比她多睡一会儿再醒。今日倒是古怪,眼看着天才刚亮,人就跑得没影了。

简单地吃过朝食后,姜姀带着小果上山去。

宋衍始终没回来,不过不打紧。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走丢了吧。

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她和兰英婶坐在那儿,手上始终忙个没完。中间有过两次的中场休息,要不然肩膀背脊累得受不了。

她可不想钱没挣回来多少,就落下个颈椎腰椎病。生病受苦又受累,还得花不少钱出去,所以适当的活动还是必要的。

午后,大约未时刚过,宋衍垂头丧气地从山道上走来。他身边跟着沈猎户,整个人恹恹的看起来丧气极。

兰英婶放下

手里做了一半的鱼篓包,起身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沈猎户摇头却不语,拉着她走到一旁去。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把娇娇和小果也一道带走了。

小院里只余下他二人。

姜姀心叫不妙,这事儿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怎么了这是?”

“阿姀,我把事情搞砸了。”宋衍拉过椅子坐下,轻叹了一口气。

姜姀云里雾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想想,能让他消失个大半天的事情,或许和山下的陈家有关。毕竟她很难想到,他还会和旁的人有什么牵扯。

“你去找陈秀花他们了?”

宋衍低垂的眼帘将将抬起半幅,旋即又垂落下去:“我给他们的田里挖坑,被发现了。”

姜姀蹙了下眉:“当场捉住的?”

“不算是当场。”宋衍抬头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但我听见他们说起,知道是我干的了。”

姜姀松下一口气:“没当场被抓住就行。他们没有实证,拿你也没办法。”

“我倒不是因为这个难受。”宋衍道,“只是这事一发,山下关于你的流言又开始传起来。”

见他支支吾吾的,姜姀索性明说了:“说我偷人,偷的还是你这样的?”

宋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只是笑得难看:“正是。”

“我倒觉得,无需理会这些。沈叔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先前我同他交代过我的态度,我不在乎这事儿。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清者自清,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沈猎户的确同他说过这些,两人说的没差。但他就是觉得,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毕竟原本山下关于她的流言已经止息了。被他这样莽莽撞撞地一闹,竟给当初的流言炒了冷饭。

而且这回,有些话说得比当初还要难听。叫他听了浑身不爽快,恨不得冲上去将那群嘴碎子暴揍一顿。

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宋衍道:“阿姀,我们成婚吧。”

姜姀手上正编的篾条一下没压住,抽在她的手背上。没忍住,“嘶”了一声。

缓缓仰起脸,只觉得宋衍这话说得好笑又突然:“为什么?”

他突然说这话不可能没有缘由,估摸着还是和山下的事情有关。

果然听他答道:“为这事,我去找了陈里正。我问他,既然你当初的夫君已然亡故,而你业已从陈家分出来,为何那群人张口闭口还是把你称作老三媳妇。我朝律法可不是这样写的,这事儿没根据,没道理。”

“后来呢?”

“后来里正说,这是村子里约定俗成的事。说既然嫁了人,生是那家的人,死是那家的鬼。”他捏了把拳头,“我又问他,如何才能让流言平息下去。毕竟女子都讲名声,我不想你的名声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腌臜事,烂在那群长舌妇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