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编娘子种田日常(66)
宋衍切了声:“怎么可能。你不是要我同她比赛编草绳吗。我有信心,绝对能比她编得好。”
姜姀嗤地笑了下:“她就是个孩子,哪里会做这么多。小孩子手指娇嫩,茅草会把她的皮肤割坏的。”
“阿姀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小果儿不会编草绳吗?”
“从前我没教过她。这种精细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无师自通呢。”
说完这话,她扬长而去,留身后那位愣住好一会儿:“诶,你这个人又骗我。”
把偷藏在两个竹排之间的草绳摸出,他用双手抚过,凝望了好一会儿:“不过也没事,好歹我做成了。该说不说,做好一件从前没做过的事儿,真是让人挺有成就感的。”
……
两日后,沈猎户如约来修房子。他背着一口大麻袋,里面装了刨子锯子凿子,还有抛光用的磨砂条,用来预防木头朽烂的桐油和刷子,沉甸甸地都卸在屋檐下。
见到屋里躺着的那位,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招呼。还是宋衍主动同他问好:“叔,您来啦。”
他见状便笑了笑:“郎君这两日身体恢复得可好?”
“托您的福,好着呢。”
沈猎户纳闷。不是说这人油嘴滑舌性子不讨喜吗,他怎么觉得不像姜姀说的那样。
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发觉姜姀不在,便问他:“她们两个去哪儿了?”
没等宋衍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母女俩的嬉笑声。转过身去,只见她俩手里攥着两只麻布口袋,里头装了满袋滚圆的不知为何,一路笑闹着回来。
“沈叔你来啦。”姜姀给小果使了个颜色。
她立马心领神会,从屋里拿出去一个海碗,将一袋子的圆溜溜抱到溪边洗净 ,都盛在碗里又捧回来。
“阿公吃果子。”
见碗里青绿色的果子个大又饱满,沈猎户在身前衣服上搓了搓手,捻起一颗送进嘴里。一口咬下去,登时酸眯起了眼:“哎哟喂,这是啥啊,怎么这么酸。”
见沈猎户面上扭曲,小果乐得笑弯了腰:“阿公,刚才娘亲骗我说这是可甜可甜的果子,让我大口咬下去好好尝尝。我也是与你同样的反应。”
他急着想把嘴里的吐出来,却被姜姀拦住:“您再等等,等等就甜了。”
沈猎户着急忙慌像一只无头苍蝇。被她这一说,又不好意思撇开嘴里的,耐着性子忍了会儿。果然原先酸涩无比的味道,渐渐在唇齿间泛起甘甜:“别说,还真挺好吃。你俩从哪儿讨摸到的这宝贝啊?”
“溪对面的林子里。”小果说道,“娘说,今日阿公大约要来修屋,带着我一道去找那黄泥地。结果看见不远处的树上结了好些青绿的果子。娘说这个叫余甘果,吃起来酸,回味起来甜,用盐水泡了拿来做茶饮可好喝了。”
姜姀在旁补充道:“不过现在季节有些晚了。要换作一个月前,果子还能长得更好些。方才我们也是挑挑捡捡了好一会儿才挑下来两小袋。不过眼下家里没有合适的容器,怕是做不成余甘露了。拿来直接吃也是好的,生津止渴又提神醒脑。阿叔,要不要再来一个?”
沈猎户连连摆手道:“不了。这东西也就你们年轻人得来。我还得回去一趟,去把梯子扛下来。”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多挖些黄泥,和上一点水,让泥巴变得好捏形就成。我去去就来。”
两人分工,各司其职。
姜姀想着既然要修屋顶,那屋里的东西肯定不能都放着,一个个挪出去,只剩下个人在里头。
宋衍帮不上忙,内心觉得不好意思。既然他已经会做草绳,反正百无聊赖,便把当作枕头垫着的茅草一点点都编了。
沈猎户扛着木梯子下来时,姜姀正好已经提回来两桶黄泥在溪边调稀。
她埋着头,不知道要兑多少水合适,便土多了加水,水多了加土,像和面那样一点点把泥巴拌匀。
抬头见到扛下来的梯子,姜姀笑了笑,停下手上的动作,帮他把梯子架上去。而后扶了把,看他爬上屋顶,把整片茅草都掀了。
沈猎户坐在屋架上头,踩着那些长霉的木头爬上去,用刨子和凿子把那些霉变的部分挨个剔除。
久未接触阳光的宋衍仰着头,像一棵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野草,贪婪地攫取温暖的养分。
沈猎户在他头顶上看着,回头冲底下站着的姜姀喊了句:“里面这个人太碍事,还不赶紧挪出去。”
姜姀真是忙忘了。既是在屋顶上干活,那这茅草碎泥巴碎还有霉点子,可不得落得他满身都是嘛。
见沈猎户暂时用不上梯子,她叮嘱了一句“当心”后先行进屋,把宋衍从竹排上扶起来。
屋顶上站着的又喊一句道:“给他拿根竹竿做拐杖,他就能自个儿走了。”
姜姀又着急忙慌地出屋,找到了院子一角放着的一根长竹竿,还是当初用来探水深时留下的。不过这根竹竿足有数米长,显然还需要修整修整才能用来当拐杖。
被沈猎户在旁看着,她心里莫名慌得厉害。愣是像无头苍蝇似的里里外外走了几趟,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要拿啥。
第41章 玩泥巴
“地上那口麻袋里头有锯子。你拿去把竹竿锯短些,整个差不多到肩膀的长度,就能给郎君用了。”
姜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解麻袋,摸锯子。甚至一时间忘了找个东西垫着,光把竹竿压在大腿上生锯。
最终还是沈猎户看不下去:“诶诶。你这样就不怕把身上锯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