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为何如此作死(62)
萧韫走到水桶边,毫不犹豫地一把拎起,将冷水当头淋下。冰冷刺遍全身,体内的泻火这才终于被压下。
“哗啦啦”的浇水声传到了外间李梧的耳中,他胆战心惊,忙问:“郎君,敢问您可是在淋冷水?这万万使不得啊!冷热交替是极容易得风寒的啊!”
“没有。”萧韫声线阴沉。
李梧哪能不知道萧韫是在嘴硬,劝说的语气愈发悲戚:“郎君不可啊!您要保重身子啊!”
“闭嘴。”萧韫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李梧知道自己劝不动萧韫,只好吩咐手下去准备些治风寒的药。
小半个时辰后,萧韫换好衣服,命李梧进去为他绞发。
李梧站在萧韫身后,欲言又止,反而是萧韫先开口了:“方才那件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是。”
萧韫又问:“她的浴房在哪里?”
李梧虽然不知萧韫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但还是答道:“许娘子的浴房就在您隔壁,只是两扇门开得远。”
果然
如此,隔得这么近,又是天然的池子,有暗道相连也就不奇怪了。
萧韫叹了口气。
绞干头发后,萧韫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去,恰好见许妙仪也过来了。
两人视线一相撞,本已经各自平复的心绪又激荡了起来,连忙错开了目光。
回程的马车还没驶出多远,萧韫就控制不住地连打了好多个喷嚏。
许妙仪心中纳罕,忍不住开口问道:“泡温泉不是强身健体的吗?你怎么会得风寒?”
萧韫眸中晃过一抹羞耻,搪塞道:“可能是出水后没有及时添衣。”
许妙仪觉得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只“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
这夜,萧韫没好意思去找许妙仪“切磋”,许妙仪也默契地没有找来。
李梧奉上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恭敬道:“郎君,这药您喝了吧,预防风寒的。”
萧韫面色微变,沉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梧并没有立即领命,神情踌躇。
“怎么,你还怕我不喝吗?”萧韫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属下逾矩,属下这就退下。”李梧叉手说罢,终于离开。
萧韫看着面前的风寒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若用了这药,岂不是变相承认了他对她的邪念吗?那不行。
而且,他自信身体素质过人,就算得了风寒也不会很严重。
思及此处,他端起药碗走到窗前,将药泼了出去。
*
这夜睡下,萧韫迷迷糊糊地又回到了那个热气氤氲的汤池。
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丝熟悉的甜香,叫他整颗心都为之一颤,身体骤然起了变化。随着这香气愈发浓烈,白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愈来愈近,其五官逐渐清晰了起来。乌发凌乱地贴在雪白的脸颊、脖颈,眉睫湿润,双眼含情,唇色殷红,像春雨中娇颤的花枝。
萧韫呼吸一滞,心脏狂跳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许妙仪在他面前一尺处停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媚,活像一个勾人的女妖:“你想不想看看我水下的身子?”
萧韫连忙摇头。
“真的吗?”许妙仪笑盈盈地,伸出两条纤细但又有着明显肌肉线条的胳膊,轻轻搂住他的脖颈。随着“哗”的一声,她整个身躯都贴了上来。
两人鼻尖相对,呼吸交缠。
萧韫感觉自己的体温还在不断攀升,心底隐秘的欲-望几乎要破土而出。
“嘴上说着不想,你的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嘛……”许妙仪唇角带着一丝恶劣的笑意。
萧韫从未如此无措过,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承认吧,”许妙仪贴到他耳侧,轻轻呢喃,“你就是对我心怀不轨……你想欺负我,占有我……”
“不是!”萧韫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视线昏暗,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草木冷香,身下床铺柔软,正是他在别院的房间。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某处有些……黏腻。他紧锁眉头,迟疑着伸手摸了一把,借着月光一看……
萧韫脑中顿时炸开“轰”的一声,羞耻、懊恼的情绪洪水般涌了上来。
他怎么……能对她有这种念头?他们只是朋友啊!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下贱。
萧韫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脱下脏污的亵裤,下床找了条新的穿上。
外头守夜的侍从察觉到动静,立马询问:“郎君,您可是需要什么?”
“需要你们全都出去,闭上耳朵和眼睛。”萧韫沉声道。
侍从虽不解,却还是照做了。
萧韫来到燃烧着的炭盆前,将脏污的亵裤扔了进去。
布料挨上炭火,迅速变黄发黑,冒出屡屡黑烟。
黑烟越来越浓,刺鼻难闻的气味儿冲得萧韫直犯恶心,但那条亵裤却始终没能烧起来。
萧韫此时的脸色比夜色还沉。
气味儿飘到了屋外,外头的侍从忍不住询问:“郎君,可是着火了?”
“没有,不要多问。”萧韫声音很冷,像一柄冰锥。
侍从们战战兢兢地答了声“是”,不敢再询问。
萧韫深吸一口气,找来火折子丢入炭盆中,亵裤这才终于燃烧起来。
看着火光亮起又暗淡,丝帛化为灰烬,萧韫方长舒一口气,同时嘱咐道:“今夜之事,一个字都不许外传。”
“是。”
*
许妙仪终究是活了三十多年,见过大风大浪,一个晚上就调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