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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为何如此作死(69)

作者: 无处怜芳草 阅读记录

不待蓝熠再分说什么,蓝钰便手起刀落。银光一闪,蓝熠人头落地,鲜血溅了蓝钰满脸。

她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面上血,弯腰抱起蓝熠的人头,像是在欣赏战利品。

蓝熠的表情永远地定格在了临死前的惊恐。

蓝钰眸中的兴奋渐渐褪去,转而化为一片淡漠,隐隐夹杂着一点悲哀。她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为蓝钰擦净面上的血污。

良久,蓝钰轻轻喟叹一声,道:“兄长啊兄长,早日今日,何必当初……”

……

蓝钰自梦中惊醒过来,一身冷汗。

近来,她总能梦到杀死父兄的场景。

如此频繁入梦,是想向她索命吗?

蓝钰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活着都斗不过她,死了还能拿她怎样?

*

萧韫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翌日起床时,他意外发现对面的许妙仪也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登时心头一颤,脑海中涌出许多可怕的猜想:她昨夜不会瞧见他出门了吧?跟踪他的那个神秘人不会就是她吧?

萧韫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问:“许兄昨夜怎的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罢了,”许妙仪皮笑肉不笑,“萧兄呢?你为何没睡好?”

萧韫搪塞道:“我也做了个噩梦。”

“你梦到什么了?”许妙仪状似随意地追问。

萧韫干笑两声,道:“也没什么,现在都有些记不清了。”

许妙仪没再追问,只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

许妙仪对萧韫戒心已起,不愿打草惊蛇,故而装

作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和萧韫相处,同时暗中寻找答案。

这一天下来,许妙仪发现,萧韫对她疏离了许多。他不但刻意避免和她的肢体接触,主动发起的谈话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但他也会在餐桌上把肉让给她,会在她不小心磕碰到的时候紧张不已。他更不排斥与她商讨对付蓝家之事,话里行间如从前一样坦率——他似乎依然把她当做同舟共济的盟友。

那么他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她呢?

许妙仪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夜里,她怀揣着满腹狐疑,假意睡下。

房间的另一侧,萧韫亦是清醒着的。

不知为何,明明他这一天都没跟许妙仪有过肢体接触,但此时他脑海中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些旖旎画面,勾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欲/念,令他浑身燥热不已。

对此,他感到十分羞愧,并愈发厌恶自己。

他怎么能如此频繁地产生这种龌龊的念头呢?

君子不当如此。

萧韫努力地想要压下这股躁意,可身体却始终不肯如他的意。挣扎半晌后,他披衣下床,推门而出。

就在萧韫踏出房门的一瞬间,许妙仪于黑暗中睁开眼睛。

她如一抹鬼影般悄然尾随萧韫,亲眼见他走进了沐浴的净房,不由得疑窦丛生:他大半夜来这儿做什么?这时候可没有热水了呀。

她想他必定不会是来沐浴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在门纸上戳了个洞,往里偷窥。

净房中光线昏暗,许妙仪看不清萧韫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站在一个水缸边,胸膛起伏颇为剧烈,仿佛刚刚酣战一场。

许妙仪的目光不自觉地下滑,在某处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忽而想起,他们在青州客栈身中情药那次,有几个不正经的镖师调笑说萧韫天赋异禀。

彼时她自己也难受得很,根本没关注萧韫。

如今一看,嗯,确实天赋异禀。

啧啧啧。

诶,等等,为什么他这个时间点会……?

正当许妙仪困惑间,忽见萧韫从水缸中舀起一瓢冷水,毫不犹豫地往身上浇去,淋下哗啦啦一片。

许妙仪大惊失色,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已经出声制止了:“住手!”

萧韫闻声一惊,紧接着便见大门被破开,许妙仪冲了进来,他不禁面色微变:“怎么是你?!”

许妙仪气冲冲地跑到萧韫身边,一把夺过水瓢,质问道:“你是脑子坏了吗大半夜跑来淋冷水?!生怕自己过得舒坦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我……”萧韫难以启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说话呀!为什么!”许妙仪又气又急,甚至想拿瓢敲开他的头。

羞耻和无措逐渐演化成恼怒,萧韫伸手夺回水瓢,冷硬道:“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许妙仪立即反驳,不甘示弱,“你我是盟友,利益相连。张天一事的风头还没过去,万一东窗事发,你是希望我拖着一个病人杀出重围吗?”

萧韫默了默,低声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所以,”许妙仪放软了语气,继续询问,“究竟是为什么?”

萧韫深吸一口气,反问道:“我倒要先问问许兄,你没事跟踪我做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居然如此不信任我?”

好一招贼喊捉贼,许妙仪忍不住冷笑。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便索性将昨夜的见闻全盘托出,道:“若非你反常地换了衣服,又莫名与我道歉,我何至于疑你?”

萧韫听罢,不由得苦笑出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发自内心的一句忏悔,居然会成为揭开他隐秘心事的口子。

“说说吧,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许妙仪质问着,右手按住袖间匕首。

萧韫知道自己必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像曾经他怀疑她的身份,疑点既然已经被摆到了明面上,她便不能再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