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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北考科举(50)

作者: 不就山 阅读记录

沈清和好说歹说,两人就是不为所动,颇有一哭二闹三吊的架势,他招架不住,只能点头同意。

心中感动,嘴上只笑骂道:“两个傻子,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要是后悔了可不能怨我。”

绿松破涕为笑,欢欢喜喜继续收拾。

“公子这样的好东家,要是不好好跟着才是傻子哩!”

车驾一路到了城门口。

沈清和还坐不下,只能将将挨在那铺了几层褥子的软垫上,被这骤然急停的车马一颠,差点滚下座来。

绿松掀开车帘,南红正将沈清和扶好,朝外呵斥:“怎么做事毛手毛脚,要是不行就换我来!”

绿松被骂得摸摸鼻子,告了声罪,转而又欢欣道:“公子,你快看外面!”

沈清和朝外看,遥远的天际残阳如血,几个风尘仆仆的青年逆光站着。

单伯文和朗新月牵两匹瘦马,后头接着偌大的车厢。

胥乐生举着狗尾巴草逗马,被那黑马嫌弃的顶撞。

高容独自抱臂站在一边,游洛咧着嘴朝他笑,露出了整齐的牙。

“沈老师!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都在这儿等半个时辰了!”

沈清和扶额,这群家伙!

“不是都叫人知会过你们,咱们书院暂时封闭解散,先各回各家吗?”

游洛混不吝道:“那可不行,万一老师以后有新学生,将我们忘了怎么办?”

高容向他作揖:“先生倾囊相授,自当涌泉相报,安危与共。”

胥乐生将狗尾巴草丢了,“我们可是凑钱把全部家当都拿来买车了,先生可不许赶我们走。”

“真是昏了头,前程都不要了!”一个两个都上赶着随他去蛮荒之地吃苦!

所谓患难见真情。

沈清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只笑了一下,严肃道:“随我走了,你们家里怎么办?”

单伯文:“我们只是来京都科考求学,家人都远在千里,老师不必挂心。他日功成名就,自有衣锦还乡之时。”

沈清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回还要护你们周全。”

几人纷纷上车套马,胥乐生回头笑:“老师,你可比我还小呢,算年纪也是我们护你才是!”

车辆又缓缓前行。

沈清和看了眼京都高耸的城墙,放下车帘,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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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前世远行多坐飞机高铁,就是那磨人的绿皮火车也坐过几回,先前滋味多么不堪回首,如今就有多么想念。这谪调一路用‘跌跌撞撞’形容毫不为过,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七高八低,坎坎坷坷的土路,出了京都便都一拥而上,叫他一一走过。

屁股上还有伤,现在是睡着了难捱,睡醒了更难捱,掀开车帘要么是原生态的丛林,要么是黄沙漫天的土道,披星戴月夜宿晓行,三辆马车上的人都形容狼狈,他开始还晕车呕吐,到后面上了车便倒头就睡,几乎将上辈子的觉都给补完,早不知今夕何夕。

又过一条沙尘石子遍布的羊肠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驿道!

虽然还是荒芜,但比嶙嶙险峻的山道好走不少。绿松心喜,立即踏上了这条平缓好走的大路。

前些路张嘴便要吃一嘴黄土,如今不用费这么多气力驭马。他和南红并肩坐着,正想同他聊聊天,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站住!”

正是人疲马倦之时,路边横插进一嗓子,将众人震得抖三抖!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数十个黑髭大汉从丛中跳了出来,首如飞蓬,脚踏草鞋,手中大刀磨得锃亮。

绿松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是官道,怎么会是你们开的路,栽的树?”

几人猖狂大笑,操着浓郁口音的蹩脚官话道:“说是老子的路就是老子的路!你们最好乖乖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哼哼!”

他扬了扬手中的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不枉他们在官道上蹲了三天,果然遇上肥羊了!瞧瞧这小厮的衣服,再瞧瞧这漂亮的马,他们馋的眼冒绿光,几乎忍不住要直接上手去扒!

另一边在外驱马的单伯文和游洛相视一眼,面色凝重。

遇上山匪了!

到丘泉郡的路不太平,从京都出发,越往西北就越乱,流寇山匪几乎是结党连群的出没,他们心中早有预料,准备了刀具防身。

但毕竟也是读书人,怎么敌得过十几个劫道为生的大汉。他们听说过这些刀口舔血之人的暴虐,无论如何还是保命最要紧。

单伯文率先下车,举起双手道:“我们只是过路,车马都可以留给尊驾,我们现在就走。”

车厢里都听到动静都下了车,唯有最前方那辆豪华车驾上的人没有动静,山匪头子拧眉,刀尖指着车厢:“怎么回事,是不打算下来?那就别怪我们大开杀戒!”

绿松以身挡在车前,急忙道:“这是丘泉郡郡守大人的车驾,你们难道想谋害朝廷命官!”

“丘泉郡?郡守?”那匪头露出了牙花,“那小破地方,还派个人下来,有什么油水可捞?”

有个矮黑的汉子犹豫:“老大,这是个当官的……”

匪头冷笑:“当官怎么了,杀的就是当官的!这朝廷的手能长得伸到咱这儿?弟兄们,抄家伙上!”

土匪狞笑几声,从四方而来,将三驾马车团团包住。

朗新月将袖中匕首抽出,一边后退,一边死死盯着面前逼近的人。

他们心中都有绝望,但不约而同围拢住沈清和的座驾,无一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