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45)
本就不该期待的,落空更在情理之中,曾经那么多失败的教训明明白白教过他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叫不要把情绪暴露给任何一个谈判方。
他明明学得很好也做得很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祁砚知说出“抵死不认”这几个字时,那种厌恶到骨子里的被背叛、被抛弃,还是如同腥咸苦涩的潮水,一点点、一寸寸,将他就此淹没。
无关乎得利与否,他知道。
祁砚知注视着蒋昭南的眼睛一字一句真诚地说,“坦白讲,我所了解的只不过就是你现在的公司需要尽快在业界站稳脚跟,而和我签约让我成为你们公司旗下艺人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我尝试着向你靠近的时候,你却一定要用商战那套揣测我,如你所见,我不缺钱更不缺名誉,根本不需要用这个来……”
“当然,”祁砚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不正经转眸调笑道,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缺,比如现在我就缺一个‘老婆’,如果蒋总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咨询一下择偶标准。”
“要求一点儿也不高,因为我就喜欢黑发浅瞳大帅哥,胸肌腹肌肱二头肌是基操,屁股翘能加分,当然,如果对方名字还叫蒋昭南就更好了,直接不用考虑,原地结婚。”
知道祁砚知不要脸,却不知道他居然能这么不要脸的蒋昭南:“……”
有梦想是好的,只可惜这特么是幻想。
“跳过这个话题,重新说正事。”蒋昭南平静道。
“行行行,蒋总说什么就是什么。”祁砚知笑着应道。
反正这玩意儿就跟脱敏训练似的,只要他平时有意无意就给蒋昭南提一嘴,用不了多久这家伙的心理防线就会一降再降,到时候……
到时候就有他好日子过了!
祁砚知的喜悦很明显地呈现在了脸上,蒋昭南却不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于是只得轻咳两声提醒道,
“你既然什么都不缺,那又图什么?你对我们之间的交易究竟怎么看?”
“不是吧蒋总,”祁砚知忽然有些惊讶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不管是吃饭那回还是现在,我做这些图的不过就是你这个人而已。”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这人就这样,想什么做什么不说坦坦荡荡,至少也不会刻意骗人,当然,更不会自己骗自己。”
“你说的都是真的?”蒋昭南打量他的视线上下蕴含着审视。
祁砚知见状则无语地“啧”了一声,“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就这点不好,总拿利益质疑真心,可像我们这种单纯搞艺术的,从来都不论利益,只谈感情。”
“可你也应该知道感情误事。”蒋昭南抬眼道。
“误事就误事呗,”祁砚知毫不在乎地道,“反正我能兜底,哪怕捅出天大的篓子我也修得好补得起。”
“你果然适合搞艺术,而不是做商业。”蒋昭南对此精准地点评道。
“别的不说,这句话我当你在夸我。”如果有尾巴的话,那祁砚知绝对摇得像只小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蒋昭南的嘴角又快抽起来了。
“好吧,”祁砚知敛了笑略带了几分郑重地说,“刚刚确实是想活跃下气氛,不至于把一切整得太僵,但事实上我也的确有别的话要说,既关乎合作也涉及我本人的真实想法。”
“好,你说。”蒋昭南一刻也没有迟疑。
“上回谈得太表面了,不够深入,这次我想说透。”
祁砚知深吸了口气说,“蒋总你也知道我提出同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求一年后真得有个什么结果,但交易自产生到结束的存续期间,咱俩的关系至少得做到平等。”
“不以朋友,更不以追求者的身份,仅仅当我是个陌生人也没关系,可就算是陌生人问你隐私问题,你至少也会礼貌拒绝吧,怎么就偏偏到我这儿变恶语相向了?”
“我没有恶语相向。”蒋昭南不认可他最后这句话。
“行,你没有恶语相向。”祁砚知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道,“但至少态度算不上好吧。”
“我就问个为什么那天不能来接你,明明一句“个人隐私,不方便告知”就能解决的事,咱俩却非得闹成这样,很难不怀疑其实一开始我们之间的沟通就出了错。”
蒋昭南闻言稍稍愣了愣,反应过来很快就说,“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感到困扰,那我道歉,毕竟我那会儿的确没控制好情绪,给你造成了麻烦。”
“困扰倒不困扰,麻烦也不麻烦。”祁砚知抿了抿唇随意地道,“甚至我还得感谢这个契机,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大的误会。”
“蒋总你也知道我既玩儿音乐也玩儿文字,很多语言背后的意思我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敏感。”
“就像现在网络上对我作品的舆论,好的坏的我都不理,却不代表我不懂不在乎,毕竟我有耳朵,有些东西它就是听着不舒服。”
“……抱歉。”蒋昭南想了很久,最终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单薄地吐出这两个字。
“嘶,”祁砚知却心道一声坏了,急忙说,“我不是要你道歉的意思啊,我只是想说谁都有个情绪,但说开就好。”
“就比如现在,我必须说明我根本没想过要给你下套加条件,用交易对话无非就是我急了顺势想出的办法而已,你也别把我想太坏。”
第28章
祁砚知刚把这些话说完, 蒋昭南立刻就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