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礼(19)
御清郡是清和集团旗下早年的楼盘,占据着京北市最寸土寸金的地带,其间建造的都是园林式的独立庭院,以每户不同的风水格局,却又同样精妙的园林设计而著名,如同为京北闹市搬进来一个小江南。
这样宏大的占地,里面却只有不到二十户,可想而知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在这里拥有一间住所。
与之相比,顾放不免觉得观澜只有五百多平的公寓对姜稚礼来说的确算是逼仄。
虽然姜稚礼平常更为偏爱高调的穿着和排场,却并不太提起家庭情况,只随口提过一句父母是做生意的,并没有透露任何具体信息。
顾放并不过问这些,只是从她日常的言行作风便能看出她家境一定相当殷实,却没有想到会殷实到了这种地步。
如今范围缩小,再联系到她的真实姓氏,顾放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也甚是惊异。
总有闲言碎语说姜稚礼如今发展的这样顺风顺水,都是靠着沈铭肖和沈家的背景,谁又能想到,他们之间,沈铭肖才是高攀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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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做造型频繁,姜稚礼约了一个头皮护理,做完之后让司机送她去了观澜,小跃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都打包妥当,她准备今晚直接全部搬走。
公寓是一梯一户式的,姜稚礼下了电梯,发现房子大门敞着,小跃正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两只行李箱的把手,面露难色,似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了。”姜稚礼觉得奇怪。
她原本是让小跃直接把东西拿下去放车上的,但这姑娘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让她上来一趟。
“那个,电梯和房门密码我还没来得及换,所以,”小跃嗫嚅道,又回身朝门内望了一眼,“沈老师就直接进来了。”
“说一定要见你一面。”
第10章 Emergency他望见他们相偕的……
姜稚礼让小跃先带着行李下楼去装车,随后自己独自走进房门。
暮色将尽,沈铭肖就着这一片灰暗光影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直到听到进门的脚步声,他才立刻回过头,“礼礼,你终于来了。”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姜稚礼随手打开客厅的一盏吊灯,冷淡绕过他正欲靠近的身躯,径自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沈老师日理万机,有那么多人要陪,我可不配耽误你时间。”
“别这么说,你知道的,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沈铭肖叹口气,知道她还在赌气,她躲他,他便寸步不离的紧跟上去。
她故意去坐单人沙发,他就紧挨着她,在沙发旁半跪下来,放柔嗓音,“你还在生我的气,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我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工作。”
著名主持人优越的声线无疑磁性动听,再加上他顶着这幅矜贵倜傥的外表,却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
姜稚礼眸光不由得动了动,但还是撇开视线,冷哼道,“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次的事怪我,”沈铭肖面色懊恼,“是我怕你不开心才跟你撒了谎,那天晚上我又实在着急,也没能解释清楚。”
“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和你分手,又怎么可能答应和别人联姻。”
说得好听,姜稚礼闻言,依旧冷着脸没做声,就听他要怎么给出足以让她消气的解释。
“只是因为目前的困境,我父亲想用一切手段保住集团,不免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他近两年身体原本就不太好,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起冲突,所以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暂且周旋。”
沈铭肖看着她,嗓音和目光都诚恳,“不过你放心,我是绝不可能答应的,而且现在跟德盛那边也有了些进展,等成功拿到投资款,危机解决,联姻的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姜稚礼仍为他那晚在应桐月面前对她的态度耿耿于怀,只是他现在这样说,让她觉得自己再继续气下去就是十分不识大体。
她知道沈父从以前就有心脏上的毛病,现在公司出了问题,他肯定比谁都要焦心。
如果此时真的因为她使得沈铭肖和他的家人对立起来,导致他父亲的病情加剧,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迂回一些,也的确是目前最适合的方法。
更何况略微分析现在的情形所得出的结论,再加上他看她时坚定又小心翼翼的眼神,都让人不由得信服。
因为如果联姻是他已经决定了的,他大可以直接和她提分手,这种事毕竟纸包不住火,分开是迟早的事,没道理这种时候还要专门再来骗她一次。
沉默半晌,姜稚礼终于肯拿正眼看他,“真的?”
“当然,”沈铭肖信誓旦旦,“我永远都不会再跟你撒谎了。”
姜稚礼抱起手臂,“可是你那天晚上的态度让我很不开心。”
就算是想通了很多,那晚见面时的处境她仍历历在目。
虽然她可以理解为,是他这种买包都分不清颜色的直男在那种突然情形下的疏忽,但既然还要往后走下去,有问题就要及时解决。
“抱歉,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沈铭肖拉过她的手拢进掌心,“以后无论什么场合,我都会以礼礼公主的感受为优先,我保证。”
融融光线投落在他清俊的眉眼间,姜稚礼看着他,这次倒没挣开他的手。
梁嘉念有一段极不愉快的初恋,因此也不断告诉她,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也不要轻信男人口头上的承诺。
姜稚礼原本就从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一直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她觉得以自己的性格,这些事不用说她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