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茶(98)+番外
而另一幅国画,并没有将道路具体地呈现出来,反而是以暗色颜料做铺垫,再以白色颜料轻轻点出一条羊肠小径,更加衬托出道路带来的希望与重要性。更何况,画家的技巧也是肉眼可见的娴熟,对色彩的把控极精确,能在一瞬间给观众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如果是在下的话,会选择这一幅。”几乎是没有犹豫,侍者就指向了顾南星的画。
“为什么?”克里曼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因为,她的画比较……”侍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最后只憋出个词来,“特别。”
“哈哈哈哈哈哈哈……”闻言,克里曼斯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侍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克里曼斯终于笑累了,揉了揉肚子,又擦去眼角因为笑得太狠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是的,你说的很对。”克里曼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她很特别,非常特别。看看她的画,朋友,让你想起了谁?”
侍者思索片刻,不确定道,“上一届的参赛选手,金奖得主,木恒先生……?”
“不。”克里曼斯摇了摇头,失笑,“算了,估计那人你也不认识。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夫先生会这么问,但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罗德夫先生,他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侍者老老实实地回答,“十五年了,罗德夫先生,我二十岁就开始在这儿干活了。”
“十五年啊……”克里曼斯重新躺回沙发,目光放空,视线找不到落点,“十五年的话,确实不可能知道呢。”
“罗德夫先生?”侍者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克里曼斯摆摆手,闭上了眼,像是无心闲谈,“把这些画拿下去吧,告诉他们这边没问题了。”
“还有,我想休息了,让他们没事别来打扰我,我休息不好可是会骂人的。”
“是。”侍者微微躬身,将画整理好,准备离开。
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侍者突发奇想,抬起头偷偷往里面看了眼,看到那位在外一向优雅从容的克里曼斯罗德夫颓然靠在沙发上。
颓然。
侍者被自己想出来的形容词吓了一跳,又不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真是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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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星带着沈月见,将会场能逛的、能介绍的,都逛了个遍、说了个遍。
沈月见实在是一位很好的倾听对象,在她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插嘴,总是用那双让她喜欢的不行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她说完才会发表自己的观点。
他一直在顾南星身边,侧耳认真听着顾南星的介绍,时不时还会配合地点点头,让顾南星爽的不行,实在很有成就感。
毕竟那可是
沈月见啊,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顾天天听顾婉女士念叨着沈月见的优异成绩南耳朵都快要磨出茧了星在此时此刻满足感爆棚。
成绩一直比你优秀,又看不上你(?)的孩子突然意识到其实你也很优秀,并用钦佩且爱慕的目光注视着你,认真倾听着你随口说的长篇大论,这不是爽文是什么?这还能不爽???
顾南星被沈月见哄得皮都展开了,一时飘飘然,越发起劲地为沈月见介绍。
“上面就是比赛的房间了,包括颜料室。”顾南星跟沈月见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她向上指了指。
沈月见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挂在走廊的画,注意到那幅最显眼的画,“这幅画是……?”
“啊,那是上一届比赛金奖选手的作品。”顾南星耸了耸肩,“是木恒的画。”
饶是对木恒这个人抱有诸多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优秀的画家。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木先生确实画的很好。”
“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顾南星,眼里满是笑意,“我相信,下一次挂在这个位置的,会是姐姐的作品。”
顾南星顿住,低下头轻声道,“你对我也太有自信了。”
“有吗?”沈月见笑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作品。姐姐的水平我还是很了解的。”
心脏被暖流包裹,暖流交织成细细密密的线,从心脏出发,渐渐蔓延至全身,暖融融的让人的眼眶都发起酸来,“我……”
“哼,真会说大话。”
顾南星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熟悉的娇纵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甚至不用转身,都知道来人是谁,“贝芙莉。”
“让本小姐来看看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呢,耶……?”贝芙莉原本嚣张双手抱臂的姿势一僵,傻眼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怎么是你?”
顾南星:……
“我当是谁呢,那么嚣张,原来是你啊……”众所周知,人一尴尬就会手忙脚乱,然后再做许多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所以贝芙莉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捋捋自己的卷发,伸手看看自己刚做好的美甲。
“……我们还是先走吧。”顾南星看不下去了,扭头对沈月见道。
沈月见压根没注意来人是谁,见顾南星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他点点头,与顾南星一起离开了。
贝芙莉正看美甲看得起劲呢,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回神张嘴,“喂,听说第二轮比赛的主题出来了,你知道吗?”
一阵风吹过,眼前空无一人,贝芙莉徒劳地伸出手,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会场特意调整过的暖光倾斜而下,打在她的手上,美甲上鲜红的钻在暖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衬得她的手越发白皙,她屏住呼吸,不自觉转动手腕,看着那些漂亮的水钻,又把刚刚想问的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