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罩(321)

一个，李勇军打电话向李丽然借钱，开口就要五万块，李丽然没借。

一个，李勇军偷了王娟多年积攒的首饰卖钱，其中不少黄金、玉石翡翠，把李富王娟气得够呛。

叶子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他不会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吧，这么急需用钱？”

李丽然神色忧虑地摇头，她也不清楚。

但她可以肯定，这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没过几天，一个阴天的上午，王娟给李丽然打来电话，说李勇军参与聚众赌。博被抓了，人在派出所，让李丽然跟着去一趟。

李丽然一听“赌。博”俩字，脸瞬间白了，急急忙忙打车赶了过去。

警察这次清剿的是老菜市场里伪装成麻将馆的地下牌场，抓来的人全部一字排开站在墙边。

好在此次案情不严重，警察走完流程，罚完款，就放李勇军走了。

李勇军早就开始赌了，只不过瞒着李富王娟，这下瞒不住了，一进家门李富抄起拖鞋就开始抽他，“好啊你，赌。博，我让你赌！让你赌！”

李勇军没防备，后脑勺挨了一下，下意识护住头就开始躲。

王娟一惊，连忙拦架，“他爸！他爸！”

李富不顾王娟阻拦，扔了拖鞋抄起扫帚，追着李勇军打。

李丽然怕李富伤着王娟，也去拦架，“爸！妈！”

局面

一时陷入混乱。

李富：“以前舍不得打你，把你纵容成这样，今后我得好好管教管教你！”

李勇军边躲边叫嚣，“不就玩两把牌吗！多大点事，你至于吗！”

李富连打带踹，“还不至于，都进了公安局了！几次了？打架、诈骗，现在都敢赌。博了，你前几天偷你妈的首饰是不是就赌。博去了！”

王娟拦着李富，“打几下行了，行了！”

李丽然：“爸！别打了！”

李勇军挨了好几下，急眼了，使劲推开李富，“你他妈有完没完！”

“敢推我？”李富瞪起眼睛，扬起扫帚又要夯他。

“有完没完了你！”李勇军抢了李富手中的扫帚丢在地上。

李富气得整张脸通红，跟他推搡起来，“还手，你还敢还手？”

李勇军没了耐心，猛地一推李富，“够了！”

李富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被王娟和李丽然一起扶住，愤怒又不可思议地瞪着李勇军。

李勇军吼道：“你个酒鬼，你他妈没资格教育我！我小时候你就成天喝的大醉回来就打我妈和我姐，你他妈凭什么教育我！”

“我……你……”李富随手捡了个空酒瓶子就要砸他。

王娟去抢酒瓶子，“哎呦他爸！”

李丽然拦着李富，“爸！”

“怎么着你还想砸我？”李勇军低下头指指脑袋，“砸啊！砸！你砸我一个试试！”

王娟：“儿欸，你就少说几句吧！”

李丽然：“李勇军！闭嘴！”

李富气得血压都高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李丽然和王娟扶着李富给他顺气，让他坐到沙发上。

李勇军不服地踢开横在路前面的扫帚，扬长而去。

王娟：“你又要去哪，站住！”

李勇军没回，嘭地一声，摔门声响亮。

这天，李丽然留下来安抚李富王娟好久才回家，晚上叶子放学听说了此事，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她和李丽然去老菜市场买菜，看到过一个跟李勇军极为相似的人，还有那个光明麻将馆。

这么说来，那个人就是李勇军。

原来李勇军那时就开始赌了！

李丽然经叶子提醒也想起了那个麻将馆，李勇军已经赌了这么久了，结合前段时间找她借钱和偷卖王娟首饰的事，她整个人脊背发凉，绝望地扶住额头，“怎么办啊，我怎么有个这样的弟弟……”

“妈……”叶子过去搂住她，安慰地贴了贴她的脸颊。

“我从小就受尽你外公外婆的打骂，好不容易成了家，以为这样就能逃离开那个牢笼，到头来还是摆脱不掉……”

叶子难受极了，“妈，等我高考完，你就跟爸爸走吧。你离开这里，离他们远远的，他们就缠不上你了。”

“那你呢，你还打算留下？”

叶子默了默，心情沉重地点头。

答应叶进财高考完就走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等高考完她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她就自由了，到时她就有更多资本跟叶进财抗争。

李丽然心里难言的苦涩，她尊重女儿的选择，但又怕真像叶进财所担心的那样，她会吃很多苦，甚至丢了性命。

“妈，你放心，我会幸福的。”叶子握紧妈妈的手。

她跟韩山一起看过日出。

太阳升起之前，总有一段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可熬过去，曙光就会来临。

他们一起经历大大小小的磨难，每次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是意外。

叶子理了理妈妈凌乱的额发，柔声道：“再坚持坚持，还有不到一百天，我的曙光和你的曙光，都会来。”

*

一中高三的教学楼挨着学校后门，迎春花开得烂漫。

这个学期开学，叶子一直带着手机，期待着韩山能给她来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但是都没有。

发生李勇军的事，叶子心里更不安，迫切地想听听他的声音，寻求点心理慰藉。

都开学了，他应该能用学校电话了呀。

为什么还不给她打呢？

课间，叶子托着腮，望着窗外发呆。

邮局的车缓缓从后门开进校园，邮递员来给学校送今日的报刊信件了。

叶子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整理课桌，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