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罩(88)

韩山一直注视着她，目光平静柔和，看她开心，他便也觉得餍足。

她砸来的雪球，他随便用伞一挡，雪球砸在伞上，发出一声轻响，便散开来。

他是连刀子都能躲开的人，这点攻击，无足轻重。

叶子娇嗔喊道：“哎呀你作弊！不许用‘盾牌’！”她说着又团出一个雪球，再次向他砸去。

韩山这次听她的，没有用伞挡，而是

背过了身。

雪球砸在他背上，从他黑色风衣上滑落。

叶子开心地跳了跳，他那么厉害，身手那么好，不还是被她打中？

她欢快地跑过去，把伞从他手中拿走，随便丢在地上，拉着他跑到广场中心，“来啊一起玩！”

她的睫毛上挂了晶莹的雪花，衬得她明眸善睐，脸蛋上染着浅浅红晕，元气极了。

韩山很少这样无拘无束地奔跑，此刻大雪纷飞，他的心却在放晴。

他唇角轻勾，“赢了有什么好处？”

哇，这人好嚣张！还想要好处！

叶子娇纵说：“没有好处，玩不玩！”她迅速跳开，抓起雪在掌中团成球，向他扔去。

“玩！”韩山被激起了胜负欲，立刻躲开，顺手抄起一把雪，一捏变成球，扔向叶子。

叶子慌忙跑开，然而她刚躲开，韩山第二个雪球就过来了，稳稳砸中她的手臂，她尖叫一声，“啊！”

韩山笑意更浓，“不怕输得很惨吗？”他接着捏雪球扔她。

叶子不甘示弱，“现在才一比一平！我不会输的！”她一边躲一边反击他。

“好啊，那就来试试。”

雪球在空中来回划过，叶子一次没击中韩山，却被韩山接连砸中后背，肩膀，侧腰，腿……

啊啊啊他怎么这么厉害！叶子突然能体会被韩山揍过的那些男生的感觉，简直是！无！可！奈！何！

她哼了一声，转变战术，不再躲了，反过来去追韩山，“现在该我了！”

她向他扔去雪球，韩山后退着躲开，又砸中她身体好几下，叶子被虐得体无完肤，毫无游戏体验，抓狂喊道：“啊啊韩山！！！我要打死你！！！”她扬起拳头去追他。

韩山不断后退，笑得恣意张扬，说：“认输吗？”

叶子追不上他，气呼呼停下来，扶着膝盖说：“哼哼！你这样以后找不到老婆的！”

韩山蓦地一怔。

叶子再次去追他，忽而踩到什么，脚下一滑，向前摔去。

“啊呀！”

韩山神色微变，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连跑带滑，立刻冲到她面前，接住了她。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叶子扑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嗅到清凉的冰雪气息。

她睁开眼，看到少年坚。挺的胸膛。

她抬眸，他目光紧张，紧紧地抓着她，有力到她有些疼。

夜倏尔安静，叶子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听见自己的心跳。路灯明亮，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拥抱。

叶子一直追不上他，这下终于近在眼前，她无措了一瞬，立刻用拳头砸他胸膛，“欺负人欺负人欺负人！”

韩山眼里的紧张化开，轻笑着，任由她打。

叶子重重锤他：“哼！太过分了！都不知道让着点女孩子！你这样我怎么打得过你嘛！”

她的力气在那摆着，使多大劲都无关紧要，一下一下像小猫挠他胸口，他的心脏跟着狂跳。

他情不自禁软下声，说：“错了错了，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输给你，好不好？”

叶子停下了拳头，唇边有了丝笑意，却故意噘嘴，傲娇说：“这还差不多。”

少女的脸颊粉嫩，发丝上缀满了雪花，韩山的心软得像这白茫茫的积雪，他轻轻抬手，帮她拂去头顶雪花。

叶子微微有些意外，人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等他弄完，心跳声却愈发聒噪。

韩山动作珍视，仿佛抹去手中无价之宝的尘埃。

如果可以，他还想摸摸她的头，捏捏她可爱的脸蛋，但是他们还小，他给不了她承诺，就不要让她误会了吧。

他无言地收回手。

叶子忽而想到什么，初雪哎，怎么能不拍照留念呢！

她欢喜地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举起来对准他们，“来拍张照吧！”

“好啊。”韩山凑近她的镜头。

然后叶子发现，少年太高了，镜头难以同时盛下他们两个人，她下意识踮起脚尖迎合他，韩山也岔开双腿，屈膝降低自己的高度。

叶子踮起来重心不稳，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

韩山心神一漾，转头看她。

叶子刚好按下快门。

很巧的，照片记录下这一瞬，大雪中，少女梨涡漾开，笑得无比灿烂明媚，而少年转头注视着她，目光柔软而深沉。

叶子咯咯笑了，“傻瓜，你要看镜头啊！”

韩山看着她微微出神。

傻瓜。

她叫他傻瓜。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个平平无奇的词，偏因为她甜蜜的语气平添了几分宠溺。

少女动作无意识，称呼无意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无知无觉间，有多撩动他的心。

叶子保存这张照片，举起来重新拍，韩山转回来，却依然没有看镜头，而是看着屏幕中的少女，薄唇轻勾，一个淡淡温和的笑。

叶子按下快门，松开他，“好了！”

叶子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发现韩山笑起来，嘴角竟然有浅浅梨涡。

她惊喜说：“哇！你也有梨涡哎！”

少年平常看起来高冷有距离感，但露出两个梨涡的时候，却显得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