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逢春(155)
明栩耳根通红,眼底的波光颤动着,“不……不说。”
徐砚祈“啧”了一声,带着点清贵公子的痞气,调侃的意味浓重,“明总在宴会厅的游刃有余呢?怎么现在说话都结巴了。”
明栩的指尖摩挲着裙摆上的装饰线条,反正都到这步了,面子不争也得争。
恬静的小脸一皱,她双手勾住徐砚祈的脖子,压着他弯腰,凑到他耳边,故意在他耳边吐气,然后用细声细气的声音对他说,“既然阿祈想听,那我就再说一次。”
“我说——你在床上想和我接吻的时候,会让我伸舌头。所以是你教坏我的。”
徐砚祈今晚没怎么喝酒,但在她这么撩拨自己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有短暂
片刻晕乎乎的,大脑好像停止了思考。
她怎么就这么大胆,她怎么就这么能拿捏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燥意,精致勾人的眼眸侧向她,“了不起了啊明栩。”
明栩放开他,“还行。”
徐砚祈直起腰,正经模样摆回来,“这种话,不兴对别人乱说。”
“我没对别人说过。”这么羞耻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对别人说。
她又捋了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能对你说?”
徐砚祈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她最好以后还敢对他说。
他叹气,“我要回去了。”
“回哪去?”
“景庭西岸。”
“那你载我一起可以吗?”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最好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未来女朋友。”
一来一回的对话,直至明栩说到这句才停止。
徐砚祈顿了几秒,以前没见过她如此笃定地说这话。
“这么确信?”
明栩点了点头。
浓黑色的夜藏起徐砚祈嘴角浮出的一丝笑意,“走,上车。”
-
徐砚祈把明栩送到楼下。
“你不上楼坐坐?”
“不了。”
“我带了点茶叶回来,很好喝,你想不想尝尝?”
“晚上不喝茶,睡不着。”
“……我还有个工作,想向你请教一下。”
“这里也能请教。”
“……”
男人雷打不动地坐在驾驶位,似乎在坚守他的原则。
明栩盯着徐砚祈看。瞧吧,他允许你靠近,但又不允许你靠得太近。他有时会妥协,有时又固执得像挪不动的雕塑。
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算了,那——”
徐砚祈听到她这句话,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这就算了?你这就要放弃了?”
徐砚祈发现自己有些病态。
病态地享受着她的主动,内心又变得无比患得患失。她喊他上楼他其实挺高兴的,哪怕只是喝杯茶,都可以增加一点两人相处的时间。
可他又不想这么轻易地答应。
徐砚祈想通过拒绝她然后再得到她进一步主动的过程来证实她这次对自己足够坚定。
可一听到她说“算了”,心里又有些扭曲地想去控诉。不安的感觉也开始激增。
为什么不多找个理由,他就要答应了。
可分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他觉得自己真是够作的。
徐砚祈拽着她的手收紧。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这奇怪变质的思维模式正在操控着他。
他诚然知道这样会消耗彼此的感情。可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反复验证。
他怕她只是一时兴起,以后再来一点挫折她又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他丢了。
明栩发现徐砚祈的目光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像是风起云涌的灰色天空,污浊又瞬变。
他好像情绪变差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是想说,那我明天再找你。因为今天确实也不早了。”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上去坐坐?”她试探问道。
徐砚祈不说话。
静默被无限拉长。
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垂下眼皮,松开她的手,“你回去吧。”
明栩凑近他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徐砚祈。”
“嗯?”
“你是不是怕我不追你了?”
“没有。”
“你有。”
“想多了。”
“我没想多,你就是在试探我。”
“随你怎么说。”
“徐砚祈。”
“嗯。”
“我这次真的会好好追你的。”
“那你就好好努力。”他端着自己的态度,转头看向窗外。
哦不是,实际是通过窗户的反光,看她。
“嗯。我会努力的。”明栩抿起笑,“那我上去了,晚安。”
徐砚祈的嘴角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晚安。”
-
项目合同顺利签回来。这事儿明栩是大功臣,她也算因祸得福,直接在公司树立起自己的威严。
本来她还在想,自己刚到这公司,别人看她的年龄阅历,一定会和在兰弥一样,不受信任。现在好了,一进公司就自带kpi,没有闲话的机会留给别人说。
几天以后。
封译也忙完了在广城的事务,来到南桦和明栩签任职书,他们又走了一系列流程,把股份转给她。
封译本来想把手里九成的股份都转给她,剩下一成自己留着,万一以后出了事,自己还能以股东的身份兜底。
明栩却只要五成。
她早就说了,她会把公司做好,以后让封译多拿些分红。这话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了解了公司的构架、过去的业务、人事等等,发现还有很多可以优化的地方。她和封译聊了这些,封译也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