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他的第十一年春(80)
沈珠楹跳完这支舞就悄悄退场了。
她走过来,在人声鼎沸中,拉住了他的手,转眸一笑。
“走吧,傅斯灼,我们一起去那边系红色飘带。”
这么多年来,卖红飘带的一直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爷爷,9.9一条,还附赠一把木梳,不算贵,价格只是讨个好彩头。
“哎呦,小姑娘,结婚了?”老爷爷认出她来,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我去年就说你会结婚,你还说我放屁。”
“今年你看看……”他的视线定格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笑眯眯地道,“……我是不是在放屁。”
“您没有,是我在放屁。”沈珠楹拿起毛笔,俯身沾了沾墨,想了一下,又把毛笔递给傅斯灼,“你来写吗?我没练过毛笔字。”
沈珠楹记得,高中的时候,他的毛笔字得过市里的一等奖。
“好。”
傅斯灼接过。
他俯身垂眸,一脸专注,在红色飘带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沈 傅
珠 斯
楹 灼
平安喜乐
相守一生
老爷爷看着他的字,满意地笑了笑,夸道:“小伙子,你倒是字如其人呐。”
傅斯灼弯出一抹笑,说:“您谬赞。”
他将红色飘带递给沈珠楹,问:“喜欢吗,珠珠?”
沈珠楹盯着看了一会儿,喉头哽住,有些说不出话来。
在十六岁那年的仲夏夜,她站在台下,那样虔诚而懵懂的望向台上发着光的少年,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从此,这个名字被刻进她的血管内部,一年又一年,血液循环流动,生生不息,时刻提醒着我爱你。
十六岁的沈珠楹,或者说,只是两个多月前,两个人还没有被一张结婚证绑在一起的时候,谁又能想到还会有今天呢?
她将红色飘带接过,笑了一下说:“我很喜欢。”
第67章 宝宝负责享受
超过四百年的老梨树很高,沈珠楹踮着脚,想要将红色飘带试着系上去,都失败了。
她脸色有些挫败。
傅斯灼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说:“你坐上来。”
沈珠楹摆了摆手:“没关系啊,等开始放烟花的时候,你系上去也是一样的。”
傅斯灼仰头看她,重复道:“上来,沈珠楹。”
沈珠楹沉默两秒,坐在他肩上。
傅斯灼抓紧她的腿,慢慢将她托举上来。
原本在她的视野里,周边一片,密密麻麻地都是人,越往上,她的视野就越宽阔。
以及,沈珠楹终于确定,原来高个子真的能很清楚地看到人的发际线。
她开始庆幸,幸好自己目前还没有脱发的烦恼。
“傅斯灼。”沈珠楹摸了摸男人浓黑茂密的头发,轻声道,“等我老了,你能不能别往我头顶看?”
傅斯灼:“?”
习惯了她跳脱的思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应了声好。
开始放烟花的时候,全场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倒计时数到一,不远处,一簇簇烟火升空,“砰——”的一声,在头顶炸响。
沈珠楹就在这时候抬手,将红色飘带系了上去。
梨花树下,还有二十几对新婚夫妻,同样在这个时候,将写有他们名字的红色飘带,系到了老梨树下。
可能飘带上写的祝福语不同,但一定怀有同样的期许与盼望。
盼望平安喜乐,相守一生。
傅斯灼仰头看向她,彩色的烟花盛满他的眼眸,里面还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还有什么愿望吗?”他抬眸笑了,有几分年少轻狂,“老公帮你实现。”
傅斯灼在十六岁那年的烟火晚会上作为压轴出场,当他唱完《夏天的风》最后一句——
“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的说着”
绚烂的烟火,在彼时尚且年轻气盛的少年身后绽放,像是完成了一场关于青春与理想的,盛大的落幕。
而这,同样也是沈珠楹年少爱慕的起点。
那时的她也年轻气盛,尚未尝过暗恋的甜蜜与苦涩,仍无比笃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就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会认识,然后,他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她当时在烟花下许下了这样的愿望。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愿望已经超额实现了。
沈珠楹托住他的脸,俯身低头,吻了上去。
她说:“你早就帮我实现了。”
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
她现在万事圆满,一切都很好。
人不能太贪心。
——
他们在烟火节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地,此刻没人。
现在梨花镇上的绝大部分人,还聚集在中心广场,那棵古梨树下,庆贺丰收与喜悦。
而沈珠楹被压在院子里的梨树上跟男人接吻。
傅斯灼的手隔在她后脑勺和老梨树干枯的树皮之间,低下头与她纠缠。
“听外公说,这老梨树跟你一般大。”
他另一只手撑在梨树树干上,将她圈在怀里。
“嗯。”沈珠楹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在跟他接吻,眼神里还有几分娇艳与迷蒙,“是外公和外婆在我出生那年种的。”
“这时候你几岁?”
他手指一路带着火星,慢悠悠地勾上了她的腰,腰的正后方,树干那儿,有一道不起眼的划痕。
沈珠楹每长大一岁,就会来这儿,刻下那一年的身高。
他略带疑问地“嗯——”了声,开始不知轻重地揉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重复了一句:“几岁啊,珠珠。”
“我……”沈珠楹勉强聚起破碎的思维,“五六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