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共簪花(7)
上面写满了女帝和当朝女官的名字,密密麻麻....
再深挖,刑部竟从从刘府后院挖出一个地窖,里面用铁链拴着数十位疯疯癫癫的女子,每日供他凌虐享乐。
这些女子,都是近几年来玉门镇走失的良家女。
女帝看完奏折,命孙听雪去大牢提审刘勇。
可我记得孙听雪是医女啊?
孙听雪面色凛然,从工具箱里掏出剥皮刀,解释给女帝:
「臣女行医治病之前,专验死尸。」
我想起来了,女帝好像派她查皇家秘案来着。
可是仵作能审什么.......
下一秒,孙听雪把刘勇的两只手给验了。
「回陛下,刘大人双手的经络和骨骼都非常完整,骨质较差,皮肤尚有弹性,血流如活人一般。」
「我就是活人啊!你们滥用私刑!啊——」
我立刻会意,提笔记录:
【仵作孙氏断案如神,死者亲口称赞。】
刘勇两只血淋淋的手不停抽动,疼得汗如雨下,最终脖子一歪昏死过去。
孙听雪又从药箱里拿出针线和金疮药:
「臣女不验尸的时候,随家父修习医术。治病救人。」
缝好伤口一针下去,刘勇强行苏醒,疼得跪在地上不停嘶吼,如疯狗一样乱咬。
我立刻又记:
【医女孙氏妙手回春,医死人药白骨。】
女帝妙赞孙听雪:
「爱卿有这般能耐,俸禄应该再领多一些。不知还有什么本事?」
孙听雪眼睛亮亮的:
「臣女不治病不验尸的时候,帮我爹骟猪。」
说话间手起刀落,刘勇尖叫悲鸣,哭着跪地求饶:
「我招!我招!」
女帝满意地点点头。
一日后,刘勇供出女帝身边的奸细,如何布局行刺。
两日,刘勇供出了与兵部右侍郎往来的书信,收受贿赂。
第三日,刘勇提到了军粮军饷贪污一事。
然后,突然就死了。
孙听雪说是一种东海奇毒,她幼时在商船上见过。
只需沾在衣摆,即可杀人于无形。
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女帝平静道:
「兵部右侍郎是丞相的得意门生,他能让刘勇再攀扯下去吗?」
「我和他都是明牌在打,这次只想探探深浅,没什么可惜的。」
此事按下不表,女帝还忧心另一件事。
「在这个历史没记载的大楚,宝鸡大同什么的竟然都不产煤铁,幸亏还有个蒙古。」
「未来玉门要建设成政治经济重镇,内布尔的煤铁必须经玉门运进来,得找个靠谱之人管理。此人最好精通谋略,功夫也不能太差,还得帮我管住内布尔小王爷。最重要的是身份贵重,丞相不敢随便暗杀。」
我想了想问她,祁澜如何?
第17章
转眼入夏,黄河水患频发,一场半月不停的大雨冲垮堤坝,洪水直逼江南富庶重镇而去。
上至工部下至地方水官本该逐一问责,可工部侍郎宋凯当朝喊冤。
「臣实在尽力了!臣连夜急调二十城治水官增援,加派人手巡视堤坝,与往年并无差别!实在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工部尚书郭大人专心辅佐妻子,告假已久,如今工部都是宋凯主事。
宋凯就是那位状元郎,丞相的人。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替宋凯解释道:
「今岁之天象确实与旧岁不同,各地祸事频发,会不会是人间出了阴阳逆乱之事,才引来老天震怒啊?」
女帝倏然冷笑,想听听我怎么记。
我提笔写到:
【礼部尚书认为大堤是女帝挖塌的,礼部尚书比玉皇大帝懂得多。】
朝臣们脸色很难看,礼部尚书灰溜溜闭嘴了。
好在女帝早有对策,连夜绘制出大堤设计图,命魏虞及工部尚书亲自监督修建。
「古代条件有限,不拦洪水了,先疏散下游群众。等水势平稳,你们再找机会抢修堤坝。」
半月之后,魏虞密奏了一封折子。
【大堤溃口于平瑞县,当地房屋农田尽数损毁,百姓束手无策。
唯有一位年六十女子张翠,自称饱读诗书,提出分洪入西南山谷。
然工部侍郎推演测算几日,断定张翠无知愚妇,将其赶走。
水位连日上涨,决断之际,张翠带其女,孙女等五人自制火药炸堤引流。
洪水分流,江南二十城终得保全。
次日,张翠力竭,亡于家中。
张翠之女请求为其母立碑,载入平瑞县正史。】
女帝想了想。
以渎职之罪将宋凯查办,然后应允了张翠之女。
礼部尚书知晓此事,公然在朝堂上反对:
「一介乡野妇人误打误撞炸毁了堤坝,怎能与治水救民的先贤相提并论?自古载入正史之女子,无不是对江山社稷有天大的功劳,又或是守贞一辈子,为天下妇人之表率,再次也要才貌举世无双。请陛下三思啊!」
我正要提笔记录,女帝拍案而起,冷声讽刺道:
「你别太双标了。
史书上的男子也这样完美无缺吗?他们相貌如何,品行如何,管得住裤裆里那二两肉吗?
从小吃屎的李二狗白捡一百两银子上交官府,都能记入当地正史,拾金不昧流传千古。
怎么到了女子这里,你们的说辞就变了?」
礼部尚书顿了顿,语气傲然:
「男子与女子本就有阴阳之分,不可相较而语。」
我提笔记录:
【礼部尚书是个老阴阳人了。】
礼部尚书非但不怕,反而摘下乌纱帽,扬起一张须发尽白的老脸冒死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