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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驭犬手札(163)

作者: 面包火锅 阅读记录

朱辞秋骤然睁开双眼,梦中所感所觉还未彻底消散,心中堵着一堵厚厚的墙壁,那双血手不带任何工具的开始抓啊刨啊砸啊,砸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心随着一个一个不停出现的窟窿不断剧烈跳动,好似永远也恢复不了平静一般。

好难受。

难受到她只要一想起乌玉胜,胸腔就燃起一股灭不掉的酸胀,又好似堵着无数浊泥令她喘不过气。

怎么只匆匆一面便如此难受呢?

朱辞秋躺在床上平复了片刻心情后,匆匆穿衣起身开门。她眼底仍有血丝,嘴角也一直紧绷着,不肯放松一毫。

那声巨大声响的来源,是在院门外。

顾霜昶皱眉打开门,门外的南夏人正在练刀,本不该有这般大的声音,可他手中的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砍向了青石板路旁地挂着灯笼的灯杆。

灯杆被劈的轰然倒在路中央。

这长相奇特的南夏人不受其扰,仍自顾自地练着他的刀。

闻声赶来的家仆见此场景愣在原地,却又突然被南夏人扔过来的荷包砸中,用奇特的口音冷冷道:“毁坏之物,我赔了。”

“你!”

家仆接下荷包,敢怒不敢言。

谁知道这些喜怒无常的南夏人会不会突然发飙,给他们一刀。

朱辞秋戴上帷帽刚到门口,这南夏人便收刀回鞘,与她对视一眼后迅速移开眼神,毫不停留地转身便走。

“……”

白兰扬见人走后才出声问道:“这人什么情况?大早上发疯吗?”

无人搭理他。

朱辞秋看着远去的南夏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人,越看越像乌玉胜。

被人这么一搅弄,几人瞌睡全无,全都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面面相觑。

朱辞秋手握着茶杯,脑中还残留着昨夜乌玉胜的身影,还有方才莫名其妙来此地舞刀弄剑的南夏人背影。

“殿下,在想什么?”顾霜昶突然出声。

朱辞秋恍然回神,赶紧撇去了脑中思绪。

她看向顾霜昶,眼睛里还残留着没有来得及收干净的怅然若失。

顾霜昶似乎看出她的不对劲,却什么都未说,只顿了顿,温声问道:“殿下,今日还要去找北宣王吗?”

朱辞秋半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眼中情绪。很快,她抬眼直视顾霜昶:“要去。但不能空手去。”

话音未落,她与顾霜昶都不约而同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白兰扬。

白兰扬被看得心里发慌,赶忙往西琳身后躲了躲,问道:“殿下,大人啊,又要做甚?”

朱辞秋笑了笑,眉梢微动,打着坏主意问道:“白家在辽东的铺子有多少?”

白兰扬不解地看了眼朱辞秋,又瞥向顾霜昶,发现他俩似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只好吞吞吐吐道:“我不知。我,我平日从不管家中事,哪里晓得这么多。”

朱辞秋也没打算在他口中知道一个确切的数字。她仍旧古井无波地看白兰扬:“以你少东家的身份,可在白家铺子里借支多少银钱?”

白兰扬这才骤然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向他借钱啊!

“大人,”他小心翼翼开口,“你们捎上我,不会就是想找我家借钱吧?”

顾霜昶笑得温和:“孺子可教也。”

“那……”白兰扬左右环顾,耷拉着脸,欲哭无泪,“我成译官令也是因为,大人要找我家借钱吗?”

顾霜昶闻言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颇有些觉得好笑地回复白兰扬:“怎会。”

“虽然你人不怎么样,但两地官话都说得不错。”自入了王府便鲜少说话的西琳突然开口。

白兰扬睁目:“前面那句就不必说了吧!”

嬉闹片刻,朱辞秋微微闭眸,掩住眼中的无奈。

“黄金,能借多少?”

白兰扬这才重新坐下来,面露犹豫与凝重,不似方才轻松:“我,我不知道。一两千倒还好说,可若是一下子拿出一万两黄金,只怕会惊动我爹。倘若他不点头,估计没戏。”

朱辞秋眉头蹙着,没有说话,四周霎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半刻未到,她看了一眼顾霜昶,微不可察地朝他点了点头,后者了然,从宽袖中取出一封被包好的信,递给了白兰扬。

“这是你父亲的信。”

白兰扬一面震惊一面讷讷接过,一时不知顾霜昶的这句话是何意。脑袋转了半圈,看了半晌手中的信,仿佛在看即将失去的万两黄金:“殿下难不成,是想跟我爹说,用万两黄金买我在朝廷里的官职?他同意了?”

未料朱辞秋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做梦。”

刚离开使团往辽东去时,她便托顾霜昶写下一封书信,上头盖了顾家家主的私印。而信中的内容,是以顾霜昶的名义向白家借一万两黄金,并承诺白家本家未来五年适龄学童都可入顾氏私塾听学。

顾氏私塾,顾名思义,是顾家独有的学堂。

与顾霜昶少时所读的白谭书院不同,顾氏私塾只教授顾氏本家学子,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皇亲国戚可以暂得名额。

所授学之师皆是顾家私人聘请的大雍各地的德高望重名声千里之师。

燕京有言,凡入院者,皆非凡子。

连顾家旁支子弟都无法进入的私塾,如今能让白家有人能入内听学,这本就是极大的诱惑。要知道,从前自私塾而出的顾家人,都是位极人臣之辈。

这封回信,是他们在客栈休憩时,客栈掌柜暗中递给她的。白兰扬的父亲似乎知道他们会在客栈落脚,特意将回信放在了客栈掌柜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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