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101)+番外
卫栩携她去了一处温泉庄子小住。
徐妙宜原以为要贴身侍奉他起居,却不想卫栩并未让她经手,并带了个陌生郎中随行,成日闭门不出。
她想起来,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孙大夫,从前陆慎之可是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如今这番安排,未免有些奇怪。
问起郭恒此事,他解释说:“娘子,主上安排孙叔留在冀州,帮着处理一些
事情。”
徐妙宜道:“那个陌生郎中也是军医吗?”
“是。”郭恒想起卫栩有过交代,“其余的,属下也不能多说。”
“我知道,他伤的不止是手。”徐妙宜攥着帕子,平静开口,“我去后厨瞧过药渣,里头不仅有常见的补血益气药材,还有三七、独活、秦艽、白芷,这些都是用于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
“郭大哥,我的确狠狠扎了他一簪子,但绝不可能将他重伤成这样,所以他究竟伤在何处?又为何避而不见?”
郭恒目瞪口呆。
镇北侯不想透露身份,又不肯张嘴,作为下属,他也着急啊。
既然徐娘子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要隐瞒,终于他下定决心助攻:“娘子,主上是为了救您才受伤的!他回紫云郡的前一天,刚挨了军棍!”
此言一出,徐妙宜惊讶抬眸,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似是在确认自己听到的一切。
陆慎之为了救她挨军棍?难怪那天从练武场回来,会嗅到那么浓烈的血腥味。
“义军刚拿下紫云郡,主上擅自脱队,着急上山寻您,这才受了军令责罚。”郭恒圆谎道,不忘低声央求她,“娘子,您知道此事就行,千万别到主上跟前说起,否则主上一定会罚我的。”
徐妙宜答应了郭恒,一路心绪不宁回到屋里,浮起百般念头。
他身为斥候营百夫长,攻城时肯定打头阵,军中擅自脱队乃是大罪,郭恒虽没说具体多少棍,想来应当不轻,否则他也不用带着军医上山。
可他为何不告诉自己呢?是因为恼怒她与裴郎中私下来往,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她想不明白,心中对他的观感又复杂了几分。
如此过了十来日光景,徐妙宜收到顾长宁寄来的信。
表姐在信中详细说了舅父的情况,他被卫三公子关押地牢折磨数月,打断了双腿,万幸镇北侯吩咐手下将他救出,并安排郎中为他诊治,如今他已经能拄着拐杖稍稍下地走动了。
她用力握着那张薄薄信纸,犹如坠入冰窟,寒意透彻肌肤刺穿骨髓,心中生出无尽懊悔自责。
小时候经常带她玩,百般疼爱她的舅舅,为了帮她讨回公道,差点命丧洛京,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早知如此,或许她当初应该听从父亲的话,乖乖嫁给卫三公子当续弦,好生哄着他保住性命,这样顾家便不用遭此劫难。
视线渐渐模糊,泪珠滚落,将那些墨字洇成一团。她捧着信纸安静哭泣,并未察觉郎君进了院子,行到自己面前。
直至那修长的手并不温柔帮她揩去泪,粗粝指腹摩挲得她脸颊发疼,徐妙宜收回心神,含泪抬眸,有些恍然朝他望去。
卫栩捧着她的脸,眉头微微拧起。
第50章 镇北侯(已改)说说,想让本侯替你杀……
徐妙宜没想到他会过来,忙收起信纸,又想起他想来不喜欢自己哭,温言解释道:“我收到阿姐的信,得知舅舅受伤,一时难过,这才忍不住哭了。”
卫栩淡淡“嗯”了一声,负手而立,眸光微沉。
顿了顿,徐妙宜又问:“你右手好些了吗?”
其实她还想问他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但郭恒再三叮嘱过,终是打消念头。
卫栩道:“无什么大碍。”
既然他能过来串门,那说明应该好转了,她主动提议:“成日闷在屋子里,无趣得很,要不要出去走走呢?”
卫栩看着她:“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说,“就在附近转转吧。”
若是走远了,怕他体力不济一时半会儿吃不消。
附近?卫栩紧抿薄唇,想起山间有条小溪,适合垂钓。
两人用过饭,乘车去到溪边已是午后。
郭恒特意挑了处幽静地,既有树荫遮阳,又无行人打扰。
他将小杌子、竹竿、木桶等物放置好,自觉驾车离开了。
盛夏时节,山谷里蝉声聒噪,夹杂各种虫鸣,好不热闹。溪流清澈见底,静静流淌,鱼儿在流水里敏捷轻快穿梭。
她本就不擅长垂钓,又惦念着舅舅的伤,始终无法静心,半天下来一无所获。
日头渐渐西斜,林子里腾起薄雾,卫栩身旁的木桶盛着七八条肥鱼,她猜想他应当要回农庄了,自觉收起竹竿。
忽然,卫栩走至她身后半蹲下,轻轻将她圈在怀里,握住那素手,“专心点,等它咬钩,手别抖。”
他大约想让她也钓一条鱼上来,既如此,也不能扫了他的兴。
徐妙宜专注盯着竹竿,盼望早点交差令他满意,半晌过后,才等到竹竿微微下沉。
一尾青黑色大鱼冒头,她心中大喜,当下便要抬杆,却被卫栩按住。
“等它先咬住钩。”
她依言照做,睁大双眸望向溪水,直至肥鱼一点点吞下饵料,卫栩迅速带着她抬手,将竹竿甩向溪边草地。
水珠呈一道银色弧线,溅落到两人身上。
徐妙宜提醒他:“五郎,钓上来了。”
卫栩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侧过脸,与那道炙热视线对上,郎君英挺的鼻尖近在咫尺,他半垂着眼眸,同样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