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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19)+番外

作者: 云行舒 阅读记录

去到庄上已是黄昏,卫栩步入主屋,赫然望见熟悉的柔弱倩影。

徐妙宜执银剪子给烛台剪灯花,而她手边放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

卫栩屈指叩了叩紫檀木门楣,眸中墨色浓郁,周身酒气熏人。

徐妙宜闻声,放下剪子,“郎君回来了,孙大夫熬了醒酒汤,让我给您送过来。”

“出去。”男人毫不留情逐客,“让孙叔过来。”

徐妙宜行了个礼,施施然离开,她本就不想来,是孙大夫提起,她才答应帮忙送药的。

卫栩坐在圈椅上,只觉头痛得有些厉害,许是饮多了酒的缘故。

隐月忌酒,但很多时候他需要应酬。

孙大夫为他施金针纾解症状,“主上虽有意扶持齐王,但也要多留意,齐王此人行事阴狠,恐来日鸟尽弓藏。”

卫栩讥笑,他既然能扶齐王上去,便也能拉他下来。

孙大夫只是劝:“眼下皇帝重病,太子稳坐中宫,其余几个皇子虽都封了藩王,但成不了气候,您谨慎行事,总归没有错。”

卫栩却道:“她的风寒已经好了,从明日起给她试药,不得有误。”

闻言,孙大夫执金针的手一顿,劝道:“主上,顾娘子身子孱弱,大病初愈,不如再等等,以防顾娘子受不住药性,前功尽弃。”

“孙叔,你越了规矩。”卫栩收起笑,神色肃然,“记住,以后不要同情将死之人,更不要教她讨好我。”

孙大夫收起金针,单膝跪地行军礼,“属下谨记。”

顿了顿,嗫喏开口:“只是属下看到顾娘子,总是忍不住宝珠,若宝珠还活着……”

卫栩打断,提醒他:“孙叔,宝珠已经没了。”

“属下记得。”孙大夫哽咽,“宝珠是庆历二十三年没的,主上好心,替我安葬了女儿。”

孙大夫鬓发斑白,眼角噙泪,卫栩虽不喜他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但也不忍苛责,挥手让他退下。

他独坐良久,待酒清醒了些,唤来郭恒,问孙大夫回去后的情形。

郭恒说孙大夫回去后遇见了徐娘子,徐娘子一直没歇息,看起来像是等孙大夫等了很久,孙大夫后来便不怎么伤怀了。

卫栩静默了会儿,又问:“徐氏多大?”

郭恒答:“回主上,徐娘子今年十六。”

十六岁,如此巧合,又如此棘手。

卫栩握拳抵住眉心,“她叫什么名字?”

“名唤妙宜,神妙的妙,相宜的宜。”

如此说来,顾窈此名,顾是母姓,窈字应是她的小名。

徐妙宜不仅生了副好容貌,还沾了一身好运,孙大夫竟然想救她。

**

翌日傍晚时分,赵承筠如约前来,筵席规模不大,只宴请卫栩一人难免冷清,为避免乏味,他特意送来五个美人,燕瘦环肥各尽其妍,任君挑选。

他知道卫栩平素不怎么亲近女色,也没听说镇北侯府养了姬妾,可如今将举大事,不容出错,待来日他登临皇位,更要拉拢这位重臣。

既如此,不如趁早送点卫栩瞧得上眼的女人,一来帮他多吹点枕头风,二来,可以暗中探听镇北侯府的消息,以防卫栩生出异心。

美人蹁跹起舞,纱衣若隐若现,诱人遐思,然卫栩坐怀不乱,没有多投注一丝目光。

赵承筠却没闲着,一左一右搂了两个侍妾,冲为首的月姬使眼色。

月姬心领神会,踩着鼓点旋身,莲步轻移到卫栩面前,乖巧奉上酒,“请郎君赏脸。”

郎君?这声称呼意外唤回他的心神,卫栩眸色一沉,却未接过酒盏。

月姬微微惊诧,旋即柔媚浅笑,作势往卫栩身上依偎,“不如,妾喂郎君饮下。”

卫栩微微垂眸,眼神凌厉。

下一刻,月姬佯装足下不稳,将佳酿泼到男人身上。

“妾该死,这就为郎君清理。”

美人跪在身前,涂满蔻丹的十指即将攀上他的衣袍,卫栩眸底掠过狠戾,浮现杀气。

赵承筠及时怒斥:“蠢货!还不快滚!”

月姬猛然醒悟,跪地行礼,哆哆嗦嗦退了出去。

赵承筠松开侍妾,坐直身,“我教导无方出了丑,五爷见谅。”

卫栩敛起杀意,缓了缓神色,笑着道:“有劳公子照拂,只是我素来不喜欢让生人侍奉,如今身边也不缺侍女。”

赵承筠一怔,想起昨日在酒楼见过的那个小娘子,样貌平平无奇,除了那双眼眸格外温柔动人,像是一池盈盈春水。

镇北侯的口味,当真……独特。

未等赵承筠开口应承,卫栩却起了心绪,大事未成,他多少给齐王留点面子,与其生硬回绝,不如让齐王知难而退。

徐妙宜那张脸,的确倾城祸水,足以让满堂美人黯然失色。

卫栩屈指轻叩桌案,“公子设宴为我接风洗尘,宴席怎能没有佳人作陪呢。”

他吩咐郭恒:“让她过来奉酒。”

**

徐妙宜睡得正沉,被郭恒敲门唤醒,说主上有事召见。

她来不及收拾,匆忙用发带束发,戴好面具,随他去了凝雪堂。

甫一进门,酒香缠绕着脂粉香拂面而来,鼓乐阵阵,曼妙美人胡旋飞舞,纱衣下雪白胴体若隐若现。

徐妙宜拢紧氅衣,有些困惑,她们穿这么少,当真不觉得冷么?

定睛细看,上首坐着昨日在酒楼见过的年轻郎君,他正一左一右搂着美人饮酒,神情迷离。

卫栩坐于次席,并未易容,淡漠一哂,“早与公子说了,我这侍女不懂规矩,见了贵客也不知行礼。”

又看向她:“窈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