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39)+番外
闻言,徐妙宜惊讶到杏眸圆睁,孙大夫经常挂在嘴边的女儿,居然四年前便已经过世了。
“偏偏茵儿这孩子,母亲早逝,我师兄杂务繁忙顾不上她,我也常年在外游历,都缺乏了对她的管教,让她养成了如今刁蛮无礼的性子,闯出弥天大祸。我知道,如果不是看在师兄和我的份上,主上昨日在藏书阁就会杀了茵儿,绝不会手下留情。”说着,孙大夫深深朝她跪了下去,“但身为叔父,我的确做不到看着茵儿活活饿死,求娘子帮忙劝说主上,否则,师兄绝不敢轻易将茵儿放出来。”
这一路来,孙大夫照顾她良多,怎么能让这样一位如叔父般慈祥的长辈跪在她面前呢。
“孙叔,您快起来。”徐妙宜忙搀扶孙大夫,轻轻叹气,“这些东西您都带回去,我不能收。我尽力试一试,但他未必肯听我的。”
孙大夫抹泪:“多谢顾娘子。”
然而无论徐妙宜如何拒绝,孙大夫愣是将补品都留下了。
入了夜,女医芸娘过来帮她探脉问诊,见到这些同样惊诧,徐妙宜请她帮忙先收好,待明日替她还给孙大夫。
卫栩的客房就在隔壁,只相隔一道院墙,绕过长廊和垂花拱门,便能进入。
不过短短百步路程,徐妙宜却走了很久。
她提着防风灯笼行至门前,今夜是关九郎负责戍守,见到她自是抱拳行礼。
徐妙宜低头,细声道:“我有事想求见郎君,烦请您帮忙通传下。”
关九郎进去传话,留她一人在石阶下等候。
凉风四起,树影葱茏,山林里传来寒鸦叫声,徐妙宜觉得有些冷,摩挲双手取暖。
及至很久以后,关九郎才出来,“顾娘子,主上请您进去。”
徐妙宜提着灯笼进到客房里,男人坐在书案前,神色不虞,手边摆着好几封拆了火漆封缄的信函。
卫栩抬眸,容色淡漠,“有什么事?”
第22章 有所求不如直接遂意
这几日,卫栩接连收到几封密报。
第一封是洛京传出的,信中只寥寥几语,周帝清醒过来,太子仍监国,朝堂之上无人敢忤逆。
第二封是回雁关传来,塞外自今岁开春起大旱,牛羊牲畜成片死去,凉州军的斥候探到军情,北狄意欲集结五万兵马袭扰掳掠大周边境。
第三封出自镇北侯府,听闻他“抱病”不出,英国公派了使者前来凉州探病,眼下卫家人启程在路上了。
卫栩冷笑,将这三封密函归拢好,还未来得及焚毁,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小娘子进来时,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神色淡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模样,“有什么事?”
徐妙宜不曾想到他在处理信函,静默片刻,柔声开口:“郎君昨夜没有过来,我想着过来看看,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生她的气?这种借口太过蹩脚,那夜他心情格外好,她是亲自领略过的。
卫栩知道她深夜前来有事相求,却故意不点破,只等她继续开口。
徐妙宜莞尔浅笑,杏眸掠过一丝狡黠:“可是郎君昨日才答应过我,将来也不会因这件事生我的气。”
霜华如雪,美人提灯而立,鬓发被夜风拂起吹散,她那样温柔地望着他。
不知怎的,卫栩心绪意外有几分乱。
他将那三封信丢到炭盆里,火焰须臾吞没宣纸,橘黄色的火光映在男人英朗俊美的脸上,越发衬得他神色冷肃。
“你想留宿?”
徐妙宜从容点头,“我已经服过药,黎
大夫也观察过症状了,一切无碍,今晚可以留在郎君这里吗?”
卫栩想起孙大夫的叮嘱,原本是要冷冷拒绝,却又顿了顿,“随你。”
自荐枕席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徐妙宜很乖觉地帮他关好门,“郎君,我来时也泡过药浴了,若您没什么吩咐,我先去内室。”
卫栩没有接话,待她离开后,凝神细看斥候送回的那副堪舆图。
回雁关难攻易守,既是大周与北狄接壤的最前线,也是通往西境诸国的重要商道,战事一起,凉州与西境的生意往来又要掐断。
北狄一日不除,西北边境一日不得安宁。
且此战决不能久拖不胜,否则万一周帝骤然驾崩,他与齐王必将处于极其被动的境地,单凭定州那六万兵力,绝不可能夺下洛京。
卫栩剑眉紧蹙,眸中掠过狠厉之色。
若军情无误,至多不过二十日,他就得前往回雁关亲自备战,到那时要如何徐妙宜呢?
假如药引成了,他可以将她关在万春谷,又或者将她带走,总之只要保证她不脱离自己掌控就行。
假如药引没成……
最好还是成了罢,于他,于徐妙宜,都是最好的结果。
卫栩收起堪舆图,擎着即将燃尽的烛火去了内室。
不同于徐妙宜住的那间客房,他这间布置极其简陋,就连青纱帐也让人撤了,是以他一进去,便发现徐妙宜还未睡。
小娘子在等他,几乎一听到脚步声,立刻从胡床上坐起。
卫栩吹熄烛台,大马金刀坐下,却没有脱靴上床。
胡商容许她留宿,分明是默许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表现得这般疏离,令徐妙宜百思不得其解。
她主动凑过去,轻轻从身后抱住了卫栩。
男人冷冷开口,嗓音带着寒意:“何事?”
“的确是有事求郎君。”徐妙宜道,“听说陈姑娘还关在祠堂,这几日水米未进,人都晕过去了。我知道陈姑娘胆大妄为惹恼了郎君,但请郎君看在陈谷主和孙叔的面子上,暂且饶恕她这一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