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42)+番外
卫栩颔首,带着关九郎下山离开了。
孙大夫回到厢房,芸娘迎上来,面露焦急之色,“师叔,顾娘子情况不太好,今夜不知能不能醒来。”
“先等着吧,这几日我都会在后山。”
孙大夫说完摇头叹气,懊悔不已,他也真是老糊涂,情急之下居然想到让顾娘子向镇北侯开口求情。
这一求情又求到了榻上去,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顾娘子默默咽下委屈什么也没说,是芸娘主动与他提起,顾娘子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偏偏镇北侯不知分寸没个克制。
所以方才他故意提起顾娘子体弱,好把她留在后山药堂,与镇北侯隔开一段时日先别见面。
小女郎体弱多病,是胎里带来的弱症,留在万春谷定能慢慢调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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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宜再醒来,已是次日黄昏。
尽管睡了很长的一觉,恢复神识时,她却只觉浑身疲惫,提不起什么力气。
芸娘高兴地请来孙大夫为她把脉,孙大夫提笔写了张方子交给芸娘,温言叮嘱她安心静养,便去盯着那些小学徒碾药了。
徐妙宜问芸娘:“阿芸姐姐,我昏睡这两日,可有人来探望过?”
芸娘摇头。
果然,胡商不会过问她的安危,徐妙宜微微垂眸,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也不是没有人过问娘子。”芸娘误以为她因为卫栩的态度伤了心,找补道,“五爷……派人来打听过娘子的消息。”
其实也不是卫栩打听,而是午后郭恒奉命来取断骨重生药方,顺带问了下徐妙宜的情况。
芸娘如实相告,郭恒面露忧色,追问为什么顾娘子还没醒。
芸娘又解释,说她因为取心头血元气大伤,不过从脉象来看暂无危险。
因男女之别,郭恒不便进来探视,又着急回去复命,故而没有久留。
徐妙宜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听到胡商的名讳,原本容色清淡没什么反映,思虑片刻,还是装作欢喜笑了一笑,“多谢阿姐。”
芸娘握了握她的手,只觉得这小娘子生得貌若天仙,却着实可怜,摊上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郎君,利用完她便弃之不顾。
正因多了几分怜惜同情,芸娘照顾她时越发用心,见徐妙宜卧床数日很是乏闷,于是问她要不要看些解闷的书?
徐妙宜点头,芸娘找来一些时兴的话本子,小娘子略微翻了几页,俱是些恨海情天、旖旎缠绵的才子佳人故事。
徐妙宜实在提不起兴趣,柔声道:“不如阿姐帮我找些医书来看罢。”
万春谷的医书浩如烟海,芸娘帮她挑了些简单易入门的,徐妙宜读的仔细,遇到不懂之处便向芸娘请教。
又过两日,她渐渐能下地行走,芸娘怕她闷着,带她在药堂附近转转散心。
前堂晾晒草药,后堂炮制饮片丸剂,徐妙宜跟着芸娘学着辨别药草,日子过得充实,只是难免思念外祖和舅舅。
顾家经营的正是药材生意,名下几间药堂在凉州城里也小有名气。
离开徐家已有四个多月,不知何时才能与亲人重逢。
她转念又想到,为何胡商迟迟不露面?他的病,到底是治好了,还是没治好?
没治好的话,是不是还要将她拘在万春谷,继续忍受痛楚试药。
徐妙宜微不可闻叹息。
这模样落在芸娘眼里,平白又添误会,心疼地为小娘子打抱不平。
于是某日遇到郭恒时,芸娘委婉说
了几句,让他帮忙请卫栩过来探视,免得小娘子伤心落寞,这样委实不利于修养康复。
郭恒寻了个机会,将这番话禀给卫栩。
卫栩听完,讥笑,“谁教你这么说的?”
郭恒一惊,单膝跪地请罪,“主上息怒,没有人教唆属下这样说,今天属下意外遇到了芸娘。”
担心卫栩不认得芸娘是谁,郭恒补充道:“就是陈谷主的徒弟,孙叔的师侄,先前照顾过徐娘子一段时日的那位女医。芸娘跟属下提起了此事,属下一时失言,请主上恕罪。”
卫栩想起那个女医,性格憨厚老实,看起来的确像是会被骗的。
他眸光幽冷,沉默挥手屏退郭恒。
这几日他一直在服药诊治,脱不开身,一时忘记了徐妙宜还被安置在后山药堂。
隐月之毒已解,孙大夫又主动开口将她讨要过去看管起来,他不日将回溧阳城,的确没必要再与这小娘子纠缠下去。
露水情缘而已,何须当真,更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分心乱神。
今夜是最后一次药浴,卫栩解开衣袍,倏地望见左肩那圈小小牙印。
想起他一味地折腾发泄,哪里还顾得上徐妙宜,小娘子实在受不了便咬他泄愤,人生得温婉貌美,牙倒是挺尖的。
印记已经淡了,褪去深紫色,再过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卫栩轻嗤一声,抬腿跨进木桶,闭目凝神。
小半个时辰后,药汤彻底凉透,他抓过巾怕擦拭干净,重新换过寝衣,回到胡床上躺下时,意外嗅到一阵清淡药草香。
约莫七八日前,她曾在这张胡床与他同宿,应是那时留下的。
那夜欢好过后,小娘子与他十指交握,期待又隐晦地央求他来看望她。
他一次也没有露面。
卫栩被这阵陌生的、清幽的气味扰得睡意全无,翌日晨起,自是神色不虞。
郭恒自知昨夜说错话惹怒了他,小心谨慎禀报准备启程事宜,说约莫五日后便能出发,届时小公子是随他们一起回凉州,还是继续留在万春谷。
“把阿珩留在万春谷,交给孙叔照看。”卫栩抬手揉按眉心,又道,“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