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50)+番外
他一贯寡言少语,又常年驻军,陪在卫珩身边的时日,也不算多。
卫珩牵了牵他的衣袖,取来纸笔写下一行字。
阿兄,下次还带顾姐姐来吗?她做木雕很厉害的,比阿珩厉害多了。
徐妙宜性子温柔得跟水一样,又极有耐心,的确很讨小孩子喜欢。
卫栩抿了抿唇角,“可以。”
得到承诺,小郎君开心写道,盼早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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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蒙蒙亮,徐妙宜被唤醒,极不情愿从温暖的被衾里爬起,迷迷糊糊穿戴梳洗好,随卫栩一行人出发。
因时辰太早,无人发现他们离开。
徐妙宜被他抱上马背,忍不住问:“郎君,不与孙叔还有小公子道个别吗?”
卫栩紧握马缰,眸光幽冷眺望北方。
徐妙宜知晓他着急赶路,不再搭话,安静地抓着马鬃。
出了万春谷,寒意凛然拂面而来,好在卫栩事先备了狐裘保暖,徐妙宜将脸埋在他怀里,觉得也不是太冷。
一行人午后稍作休整又继续赶路,直至入了夜,才在某座小镇落脚歇息。
驿馆条件甚是简陋,一坐上去,架子床摇摇晃晃吱嘎乱响,被褥又冷又硬跟石头似的。
徐妙宜却不嫌弃,躺下歇了好一阵,待恢复了些气力后,爬起来轻轻给自己揉按穴位,舒活筋骨。
卫栩却一道掌风熄了油灯,将横刀放在枕畔,合衣躺下。
他今日似有心事,整天都没怎么开过口。
徐妙宜试探地道:“我跟阿芸姐姐学了些按摩手法,郎君想按按吗?”
让她来按,只怕今夜又没有好觉睡,且他心绪不安,不欲与她多做纠缠。
“不必。”卫栩语气肃冷。
“郎君是因为舍不得小公子,所以心里不好受吗?”徐妙宜轻声问。
卫栩并未接话。
徐妙宜道:“郎君并非无情之人,之所以将小公子放在万春谷,也是为了护他周全。”
若他当真在凉州军中当差,应当挺忙的,定然没那么多时间亲自照料胞弟,将其交给孙大夫看护更好。
卫栩不愿与她探讨这些,移开话题,“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徐妙宜顿了顿,如实告诉他:“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但我与他们并不亲近。”
岂止是不亲近,她和徐妙清、徐怀瑾两兄妹几乎从无来往,而徐妙清更是处处针对她。
卫栩想起郭恒提到过,徐家主母为妾室扶正,她的那两个弟妹都是继母所出。
这些年,她应当在徐家过得很艰难,否则徐琛怎么忍心把她送给卫霄那样的畜生做续弦。
“不过我有个侍女,自幼与我一起长大,就是您帮忙送去凉州的那个小娘子……”
提到青霜,徐妙宜心中默默叹气,青霜跟在她身边时常被卢氏暗地里磋磨,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到了凉州,外祖父应当会照顾好她罢。
她想问他青霜和宋伯怎么样了,思忖片刻,到底没敢开口。
卫栩淡淡道:“你那侍女和车夫,冬月上旬便到了凉州。”
至于后头的事,他没有必要再管。
得知两人平安抵达,徐妙宜压在心头多日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总算舒了口气,由衷感激道:“多谢您。”
卫栩闭眸假寐,这点小事也值得她反复道谢。
徐妙宜忽又想起一事,“郎君的病,医治好了吗?”
闻言,男人倏然睁开眼眸。
第27章 溧阳城五郎,我们去看花灯罢
卫栩中毒多年,除了几个心腹知晓,便连卫珩都被他瞒得极好。
徐妙宜虽见过他毒发时的狰狞模样,但并不清楚令他痛苦的其实是南疆奇毒,而非他所说的怪疾。
孙大夫虽对小娘子照拂有加,但凡涉及到卫栩之事,必定守口如瓶。
是以,徐妙宜尚未得知,他已经顺利解了毒。
卫栩静默不言,反倒令徐妙宜生了误会。
她自幼被病痛所累,泡在汤药里长大,想到那几次他病症发作时痛苦跪地、浑身寒冷如冰,不由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徐妙宜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声宽慰:“郎君所患之症的确古怪,但我相信孙叔和黎郎中医术精湛,定能为您调理好。”
又顿了顿,下定决心道:“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若还需要以心头血药引,郎君明日安排黎郎中开始试药罢。”
卫栩却反问:“你不怕疼?”
记得从定州返程后,她身子抱病,有一次甚至因为药量过重疼晕过去。那时只将她当成一颗行走的药丸子,哪怕看着她日日承受心痛,也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他已经痊愈,既无需以血入药,不必教她再受这样的苦楚。
“我怕疼。”徐妙宜并未骗他,她打小就是个怕疼的病弱小娘子,“但我求您帮忙救我的侍女和车夫时,就答应过郎君,一定会帮您炼成药引,治好怪疾。我希望,郎君能快点好起来。”
待他治好了病,自己才算践诺,如此方能安心离开。
卫栩眸光幽冷,清楚她主动提起试药,一半为了重诺,另一半为了离他而去。
转念又想到,她之所以重诺,也是因为不忍见他深陷痛苦。
与他截然相反,她素来是个心肠很柔软的人,哪怕曾被冷漠对待、被伤害,也会以最大的善意包容。
故而,卫栩选择忽略另一半事实,轻轻抚了抚小娘子的发,“明日我让黎志安排。”
翌日清晨,临出发前,黎志奉命送来一碗汤药。
徐妙宜接过饮下,却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与先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