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76)+番外
姜婶道:“在的,我这就给娘子取来。”
趁姜婶去取衣裳,陈茵坐在床边低声与她聊天,“你为什么深夜跑到了这里?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打的?”
姜婶帮忙换衣裳时她也在场,小娘子身上遍布红痕,雪颈更是被掐到青紫,看着都可怜。
陆五爷此人,当真衣冠禽兽。
“我……”徐妙宜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容色赧然,“我不想再跟他,想法子逃了,他追我,我便跳了江,一路飘到这里上岸。”
陈茵信了这番说辞,又道:“你放心,山下那条江正在发洪水,就算他想追,也找不到你了。”
徐妙宜点头,“陈姑娘,多谢你帮我,只是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要快点回家,也省得他追过来,连累了你们。”
“你家住哪里?”陈茵道,“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徐妙宜却道:“不必了,你收完药材也快些离开,对了,能否借我一匹马呢?”
陈茵道:“你会骑马?”
“前些天学的。”徐妙宜说。
话音刚落,姜婶抱着衣裳进来,“娘子看看,衣裳首饰还有贴身物件都在这里了。”
徐妙宜拿起一支金钗递给陈茵,又给了一支给姜婶,“还望二位收下。”
陈茵摆手:“你给姜婶吧,我用不着。”
徐妙宜知晓她不缺这些身外之物,便将两支金钗都给了姜婶,从旧衣裳里翻出油纸包,小心翼翼打开。
然而那张路引已经湿透,字迹洇开,彻底不能用了。
徐妙宜大失所望,眸中浮上盈盈泪意,接下来她要怎么回家?
“你去哪里,我送你去。”陈茵道,“帮人帮到底,别跟我客气。”
她小声说道:“我……我要回凉州。”
“凉州?”姜婶插话进来,“正好附近有人要送药材去顾家药铺,不如娘子搭他的车去吧,万一有人盘问,娘子就说是尧光山的采药户,塞点银子便能打点好。”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这么个主意了,徐妙宜踌躇良久到底点了头。
陈茵道:“既然有顺路马车,那我便不送你了。对了,你这身就旧衣裳留给我吧。”
她不由惊讶,“陈姑娘要这身衣裳做什么?”
陈茵贴身凑近,附耳与她说了几句,徐妙宜听得双眸睁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无人认领,替你消灾避祸不正好,若你实在过意不去,等回到家中,替她多供奉几斤灯油。”陈茵反问,“莫非你还想让他缠着你?”
徐妙宜静默不语,她不想,更不敢让他找到。
昨夜她在江中重伤他,来日重逢,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陈茵安抚道:“既然不想,你就别想那么多,反正都是我去办,折福也是折损我的福气,你赶紧收拾下跟姜婶离开吧。我帮你善后完,午后也得走了。”
徐妙宜换上粗布衣裳,跟随姜婶离开了。
临走前,她望见山脚下那条江奔流呼啸向东去,浑浊江水卷携大量泥土和杂树,瞬间淹没了两岸。
陆慎之不可能再找到她。
第38章 隐情她想要家人平安,他替她去争……
翌日,滂沱大雨中,一行人策马沿着江堤搜寻。
卫栩面容苍白,神色冷漠阴鸷。
据郭恒说,徐妙宜刺伤他后,先把他推向了江滩,才潜入江水中逃走,等兵士赶来救援,江上早已不见小娘子踪影。
她到底不够心狠,生死关头,居然还回来救呛水昏迷的他。
洪水已经漫过江堤,郭恒勒停马,小心翼翼劝道:“侯爷,此处有决堤的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
又说:“孙大夫交代过了,您的伤口不能再浸水,否则有溃烂化脓的风险。”
其实孙大夫原话是安心静养一段时日,切记不能再过度使用左臂,然而卫栩后半夜清醒过来,只简单包扎了下,便冒雨亲自出来搜寻。
下了整夜的雨,江水暴涨淹没两岸农田,哪里还能找到她上岸的痕迹。
卫栩薄唇紧抿,眸光森寒,握着马缰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
为了从他身边逃离,她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休整片刻,卫栩重又策马往前走,郭恒只好挥手让人跟上。
搜寻整日一无所获,江水仍在暴涨中,是夜,众人在驿馆投宿。
李朝亭携孙大夫赶来为卫栩看诊,顺带把顾氏药铺的小伙计绑上带了过来。
伤口被雨水浸泡一整日,肿胀发白,隐约可见白森森的肩胛骨。
小娘子素来柔弱,定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才能将整个左肩扎穿。
孙大夫暗自叹气,仔细替卫栩清创撒上金创粉,重新包扎好,“侯爷,这一刀伤着筋骨,您的伤口当真不能再沾水,不然这条胳膊今后就废了。”
卫栩以手支额,剑眉
紧蹙,良久后才哑声开口,“把人带上来。”
那小伙计懵懵懂懂被带到房间,望见紫檀木圈椅上坐着个俊美英伟的胡人郎君,疑惑地擦了擦眼睛,他没和这郎君打过交道啊。
卫栩掀起眼皮,淡淡扫他一眼,雷霆万钧气势沉沉压了下来。
小伙计吓得两股战战,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小的,不认识贵人,请问贵人有什么吩咐……”
卫栩沉默打量他,小伙计跪伏在地,浑身战栗。
幸而孙大夫出声道:“莫怕,我家主上有几句话想问问小郎君,小郎君叫什么名字?”
小伙计哆哆嗦嗦答:“陈……陈适。”
“这一个多月里,是否有位容貌极美、身量高挑的娘子来过药铺?”担心他不记得徐妙宜,孙大夫又提醒,“她外出时应当戴着帷帽遮面,乘车前来,身边跟着位形影不离的小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