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诱莺莺(125)
再下面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江崇礼一双目光直视过来,云舒月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要被洞穿了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心虚啊。
她头一会后悔起自己的不坦荡,不善良。
要是她生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小女孩多好,就不必再受到这种审判。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江祖父总算挪开视线,沉声问她。
他问的问题也是这般叫人无所遁形。
云舒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清辞掌住她的背:“你实话实说便是。”
“哦,好。江爷爷,我听说您病了多日了,所以想来看看您。”
江崇礼嘴唇稍显干涩,却不见病态的白,呼吸平稳,只是节奏稍缓,一头白发虽已稀疏,却梳理得整整齐齐。
“来看看我?那这么说,你不是为了逃避牢城营的劳作才来的。”
云舒月张了张嘴:“我,我当然不是,是江清辞叫……”
江清辞拽了拽她,云舒月恢复理智:“是,就是我自己想来看看您,从您走的这阵子,我一直惦
记您呢。”
江祖父冷冷地笑了两声,笑声干涩:“你这个小姑娘,哄骗人的招数那是一套一套的,你以为我会信?当时在京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现在,我可把你这个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再骗我孙子,我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他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云舒月将头埋得低低的。
江崇礼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干枯的手指关节微微突出,皮肤下的青筋隐约可见。
江清辞走到祖父身旁,握住他的手:“祖父,她没骗我什么。”
“都骗着你把她带到我跟前来了,还不是骗?”
云舒月感觉抓心挠肝儿的,明明是江清辞叫她来的,凭什么说她骗他。
江清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对祖父道:“祖父,她该来。”
江崇礼瞥了他一眼:“除了我正儿八经的孙媳妇,没有哪个该来的,她该待在她该待的地方。”
“您怎么就知道她不会是您孙媳妇了?”
江崇礼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很没有出息,人家都已经拒绝过他一回了,他还情根深种。
再说了:“云家一家子罪犯,你要她怎么做我孙媳妇。”
江清辞刚蹙起眉,云舒月捂脸跑了出去。
“祖父,您在她面前说这个做什么。”
江清辞松开祖父的手,连忙追上去:“月儿,月儿。”
江崇礼气得呼了胡子一口,被甩过一次,还要眼巴巴地凑上去,要是你江三再次落魄了,倒要看看那女子还跟不跟着你。
云舒月捂着脸跑出去好远,江清辞追了好久才拉住她。
“无论是我祖父,还是大伯,他们说的话你都不必在意,云舒月。”
云舒月终于站定了身子,抬头看他:“你们家还有谁对我有意见,都叫来见我一面吧,我还受得住。”
江清辞一愣:“你……”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认,清辞哥哥,你也觉得我在骗你吗?”
江清辞摇头:“不。”
“那你相信,我是真心与你在一起的,不图别的?”
江清辞仍摇头:“不,我知道你图什么,但我不在意。”
谁知道他这么说,云舒月反倒生气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
江清辞陷入了迷茫,要怎么说她才满意。
云舒月就是既要又要:“清辞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为了别的。”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真乖啊。
她抬眼看他:“真的,我好喜欢你。”
嗯,他信,他真的信了。
夜晚,江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围在一个大圆桌上,云舒月是唯一一个外姓人。
不过她融入得很好,少有她融入不了的地方。
她是饭桌上最知书达理的晚辈。
当长辈们开始用餐,她才拿起自己的碗筷,每一次夹菜,都只取一小口,绝不多夹,更不会在盘中随意翻搅。
若有长辈为她夹菜,她会立刻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嘴角噙着一抹真诚的笑意,声音清脆且温和地说道:“谢谢您,真是太麻烦您了。”
咀嚼食物时,没有人比她更优雅。
直到,大伯举杯朝她举起了酒杯。
“云二,喝了这杯酒,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不一会儿,三伯也来:“云二,你年纪小不懂事,江三不跟你计较,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该跟你计较,旧事不提了,你以后好好在牢城营改造,重新做人。”
云舒月被灌了两杯酒,江清辞拦住她:“旧事不提,牢城营的事情也不是她的错,三伯,别这么说。”
云舒月推开江清辞:“干。”
三伯笑道:“云二爽快,三侄,你也别老揪着过去不放了,都该往前看才是。”
江清辞一脸无奈,什么叫老揪着过去不放,他揪着什么了。
三伯又道:“从今以后,男当婚,女当嫁,各不相干。”
“不行!”
“三侄,你看你,就是执拗得很,人家云二都放下了,云家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直说便是。”
云舒月刚刚喝了不少,已经有点晕乎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暂时倒是没有,不过……
“三伯,我需要江清辞,我喜欢江清辞,你可不能拆散我们啊。”
云舒月两只手臂缠在江清辞身上。
江清辞缓缓站直了身子,她喝醉了,喝醉了说的话应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