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诱莺莺(57)
人家沈画师遇到这种事,可能一连几天都没能睡好觉。
云舒月放下笔,朝沈画师扬起一个甜甜的笑。
但沈画师低着头的,看不见。
云舒月便歪着头,再一次使沈画师被迫对上了她的眉眼。
“沈画师,实在是抱歉啊,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把话声音说得诚恳极了,笑得也让人觉得亲切。
沈画师便也笑起来:“没,没事。”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她欺负了,他一直以为,是云画师太过柔弱,太过娇气,是他粗苯,三番两次惹得她生气。
江清辞在一旁看得头大,可是她笑得真的很甜。
也不怪沈画师被忽悠,他不也甘之如饴吗。
只要她朝他这么一笑,便是所有恼怒都消散不见了。
沈画师应该,不会再想着走了吧。
傍晚,江清辞的院子里。
江嘉懿早早地坐在了这里。
“桂花糯米藕,这道菜费时又费力,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厨房做了?”
江清辞把盘子端得离他远了些:“不是给你吃的。”
江嘉懿愤恨道:“你至于吗,那女人曾经可甩过你,就算是现在,你们二人又算得上是什么关系?”
江清辞冷眼瞥他,颇有些嫌恶与瞧不起的意味:“那你与你的那个侍女青莲,又是什么关系?竟让你三番两次带她到这丹奉台上来。我这儿一向清净又干净,可容不得你们搞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江嘉懿也不在意三侄这样说话,洒脱笑道:“你呀,你不懂。”
他摇了摇头,又慢悠悠道:“啧,真是可怜。至于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一起睡觉的关系,就算做不成凡世间的真夫妻,在那红纱帐里、鸳鸯被下,我与青莲便是真正的夫妻,我带我的娘子过来歇一歇,请问有什么问题?”
江清辞越听脸色越难看,像是听见了什么脏东西。
他撇过头:“反正,我不赞同你继续这样下去。”
又补充道:“反正我与月儿,是清清白白的正当关系。”
这般说着,他将糯米藕往远处又挪了挪。
到了酉时末,太阳都下山了,云舒月还没上来。
江清辞叫来祈言:“你下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叫她上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祈言上来道:“云姑娘说她不来了,她家里来了客人。”
江清辞走到山边的栏杆旁,往下看去,她家的石屋果然又飘起了袅袅炊烟。
“什么客人?天天在牢城营里这样摆席,这成什么体统。”他眉头微蹙,面上不太高兴。
江嘉懿奇怪地望了江清辞一眼:“你朝他质问个什么?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管啊。”
云家石屋,今天又是谭家、乔家齐聚一堂。
今日为的却是一件大好的喜事。
谭君雅回来了。
下午时,她背着包袱来到牢城营门口。
门口的官兵不让她进。
她便道:“我是这里的罪犯,凭什么不让我进来。”
可谭君雅的身份一早都被销了,谁还能证明她是这里的罪犯。
“我父兄都还在这里面,你们放我进去。”
门口的官兵都傻眼了:“没听说过出去了闹着要进来的。”
门口把手的官兵,与每日在山中抓奸细的官兵不是同一个体系的。
后来事情闹起来了,云舒月和乔婉宁得知情况以后,叫着谭家人一起过去闹,叫他们先把人给放了进来。
谭君雅肩上挎着一个小锦布包裹,一边手上戴着个金镯子,一边手上戴着个玉镯子,头上梳着妇人发髻,身上穿着百蝶穿花裙,耳朵上两只翡翠耳钩晃得叮当。
云舒月本也没想那么多,谭姐姐想回来见见家人也是情有可原,一行人闹着把她弄进来也是应该的。
她已经嫁做人妇,又是走的以前牢城营的“正规”章程出去(死掉)的,倒也没想过,进来了,还能不能出得去。
一行人已经在云家的石屋院子里坐下了。
云舒月上下瞧了谭君雅好几眼,道:“谭姐姐,看来你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谭伯伯就担心她嫁得不好,现在见了便能放宽心了。
虽说浑身气度远赶不上曾经在京城做贵女的时候,可也看得出谭君雅过得还不错,是小城里的富太太模样。
人也生得圆润了许多。
“也还可以吧,先夫……是位商人,略有些家底,日子过得还不错。”
云舒月瞪大了眼,看了看四周,确定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听错。
“先,夫?”
谭君雅点点头:“是啊,刚给先夫办完葬礼,下了葬,我们无儿无女的,他也无父无母,我便想着回来见见家人。”
“舒月,我倒是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她握着云舒月的手:“可受了许多苦?若是可以,寻一门亲事嫁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说真的,这些年,我过得真的还不错。”
云舒月道:“现在这牢城营换头领了,不兴那一套了。”
谭君雅愣道:“是吗,那,新来的头领严苛吗?”
往常的牢城营管理犯人极为严苛,要不说好多女子宁愿自己被人挑中嫁出去,做妾也比在这儿做苦力好。
乔婉宁一边磕云舒月家里的瓜子,一边道:“新来的头领是谁你一定猜不到。”
她看着云舒月笑笑,谭君雅问:“是谁啊?”
“是江清辞。”乔婉宁脱口而出。
谭君雅惊讶得捂住嘴:“是谁?”
云舒月垂头表示无奈。
“是江清辞。”
谭君雅双手握住云舒月的肩狠狠晃了晃:“啊啊啊,是江清辞!舒月啊,你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那不是你旧情人吗?那你在这儿的日子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