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他们都是自愿的(117)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杀死他。那个女人到底如何有着能迷惑一个暴君的能耐?她简直是个披着黑色的女巫。
还是说,凯撒从她身上看到了能改变目前一切的可能?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王后去了哪里?”
君主居高临下傲慢地蔑视着他。
他看任何除了维尔利汀以外的人都是垃圾。左首臣盖斯威特如此想道。
“……臣不知。”这位老臣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而且就算臣知道,臣也不会告诉陛下您的。”
“很好。”凯撒抬手。
“关进牢房上水刑吧。”
“陛下!!”左近臣的随行臣侍吓得跪倒在地。
“大人就算说了不该说的话,可他还是庞加顿的帝国首相、是您王座下的第一侍臣啊!”
“我不需要对我不忠的侍臣。”
凯撒十九世狭起那双碧绿的眼睛。
“仆从应当只做仆从的事。你暗中勾结另一位的事情还少么?”
“咳咳、我倒是小瞧了你。”左近臣“呸”地吐掉侍卫作为刑罚一环塞进他口中的湿布,抬头审视似地盯着凯撒。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反抗旧陛下的。正如你永远不曾把除普通公民外任何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一样。”
凯撒也同样居高临下盯着他。
相同的问题他从不问第二遍。刚才已是破例。但相同的刑罚,他绝不会说第二遍。
“带下去关到死。”
直到他烂成一把骨头为止,凯撒都不会再把他放出来。
这次连首相的侍臣也吓得不敢求饶。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他们这位君主的性子,等他刑罚完全定好了再求饶,只会按照同罪来处理。
就算是军机要臣又怎样呢?只要帝国一日有君主,他们这些人还不都是君主的随从,左首相职位虽重要,能接他班的人也多得是。培养成他那种程度,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臣侍心寒地如此想,忽又听被带走的首相大人远远飘来的声音:
“陛下何必如此?你我都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不管是生或者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挑衅凯撒。
左近臣被带下。君主随后转身。
亲兵和皇卫跟在他身后。他们还跟以往一样追随在陛下的麾氅后,陛下的声音却不复以往的傲慢从容。
“走,我们去见见那个躲在圣堂里的老教士。”
继五十年前那场灾变过后,当今的教皇第二次被绑在了审判院中心的那根耻辱柱上。
今夜灯火连天。王廷侍卫们在深夜中举着提灯,以审判院为中心,展开彻夜的搜寻。
就在这外面的动乱之中,维尔利汀穿过层层暗道,在圣堂守卫的簇拥下,直通审判院外那片尚未经过围拥的天地。
坚硬的步履声响彻在暗道里。
“那些可能是教皇派来暗杀您的人都被我们留在那里了。如果凯撒陛下问起来,他们也只会交代出教皇的计划。”
圣堂守卫的守卫长向她恭敬说道。
“这条密道是一百年前建成的,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趁此机会,您可以去到您想去的地方。”
“嗯。”维尔利汀点点头。
不是只有那些朝臣或者教皇之类的人会在别人身边安插人,她也会同样策反他们身边的人。
就像圣堂守卫的守卫长一样。
“直到现在我还是对您感激不尽,艾丝薇医生。您三年前救过我母亲的命,要不是您,她早就被人认成女巫病死在牢里了!”
守卫长走在前,言辞颇为激动。
“只是……”
他又压低了声音道:
“……您真的要在安全过后再行此险招吗?在发现他有可能的计谋后消失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直接回到陛下身边,或许对您来说才最安全。”
维尔利汀笑了笑。
教皇安德鲁斯在审判她失败过后极有可能暗杀或囚禁她,这点在她从王宫来审判院之前、甚至提早王后典礼一周之前就预料到了。她下棋总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得提前做好一切万全准备。
守卫长便是她一周之前想要买通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她曾经病人的孩子,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甚至提出要主动护送她出去。
于是把她从审判台上带到关押处的守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属于原本的教皇卫队,另一部分被她策反。在察觉到前者可能会有所行动时,后者就对他们动了手,让他们作为被质问的人质留在了那里。
光是这样还不够,维尔利汀要做的可不是“仅仅避免教皇的人暗杀她”这样简单。她要把这件事闹大。她的消失便是这场事件最大的催化剂。
光是凯撒知道也不够。她得让所有群众都知道,让他们在知道他们所敬爱的教皇审判不公之后,再让他们知道这位教皇做出了何等卑劣的勾当。
守卫长对她说的“真的要在安全之后再行此险招吗”,其实还有第二层意思。
他想告诉她,教皇暗杀她一事大可就这么过去,反正维尔利汀永远也扳不倒他,也许这件事过后,他就不会再招惹维尔利汀,他们以后就会相安无事。
但维尔利汀不这么想。这种有着至高权力的人她最清楚,他们永远都不会放弃铲除她这颗眼中钉。若她只是简单回到王宫,教皇安德鲁斯日后也只会更高明地针对她罢了。
兴许她以后真的会在对他行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被犯下大罪,然后重新回到那座审判台上被审判。届时安德鲁斯会向原本就信赖他的群众们公示,证明当时他在王后典礼上带走维尔利汀没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