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驸马的二三事(1)
本书名称:她与驸马的二三事
本书作者:月明里
本书简介:【没什么野心黑切白长公主X真白切黑落魄世家子】
冯妙瑜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
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她还是那个被幽禁深宫的无名公主时,她曾暗暗钦慕过一个人。
那人生于簪缨世家,业精六艺,才备九能不说,还偏偏生的那般好看。就像天上那轮皎洁的弯月,温柔而又干净,是她只能远观不能触及的美好。
后来,这轮弯月落入尘埃,她小心翼翼将其捡起捧在手心,天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了儿时遥望而不可及的那个人。
直到那日,她在夫君的书房里看到那些泛黄的旧信。
原来,他对她,从头到尾都是虚与委蛇。
为了报仇,为了报恩,为了利用,唯独没有丝毫的情意。
琴瑟和鸣,岁月静好,不过一场大梦。
原是她自作多情。
——
官拜丞相,位极人臣那日,谢随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他满脑子都是半月前,妻子冲他笑着,一脸平静地撕破真相的模样。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世人皆道,长公主冯妙瑜利欲熏心,是个为了权势,不惜戕害手足忠良的毒妇。
只有他知道那些恶语不过是讹传,长公主冯妙瑜其实是个心软又胆小的女子。
好生哄一哄,她就会原谅他了。一定会的。谢随想。
——
可是,没有以后了。
斯人已去多时,寂寞空庭,她甚至不屑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时局动荡,外面兵荒马乱,他想不明白,那样胆小的人,怎么会,又怎么敢说走就走呢。
内容标签:先婚后爱HE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冯妙瑜谢随配角林修远万俟满(阿蛮)
一句话简介:黑切白公主与她那白切黑的驸马
立意:自强自立。
第1章 长公主殷春时节的盛京总是多雨。……
殷春时节,盛京总是多雨。
雨,春雨,无比缠绵多情的春雨,带着薄愁轻雾,悄无声息的沾湿了杏花衣襟。
平远侯府被满门抄斩那天,正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晶莹雨串从青石瓦缘落下,一点一滴,汇成一洼又一洼腥臭的红泥。
侯府小世子猛然挣开了衙役的桎梏,蹒跚向前,又扑通一声遥遥跪倒在正北方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玉阶金殿脚下。
“圣上明鉴!我平远侯满门忠烈,从未有过半点异心,与二皇子殿下合谋兵变之事,全是小人在背后诬陷栽赃——
永乐长公主冯妙瑜指鹿为马,恃宠擅权!牝鸡司晨,此乃亡国之兆!请圣上明鉴啊……”
嘶吼声在静静的街巷间回荡,手起刀落,那声音很快湮灭在灰蒙蒙雨幕中。
一场残忍的厮杀过后,天地间却是如此平静。
死一般的寂寥。
平远候府不远处,一辆青盖小车内。八角琉璃灯散着剔透的暖光,冯妙瑜闭了闭眼,最后落下一声比紫烟还轻的长叹,疲惫道:“那些人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的,平远侯府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也不该落个曝尸荒野的下场。青山埋忠骨,城外澜山脚下风景正好,你安排几个人,去把平远侯家的人都安葬在那里。”
“诺。”车外有内侍恭敬应道,随后又问:“公主,我们现在是回府,还是?”
“去凤仪宫。今日要是不去一趟,皇后娘娘怕是又要着急的睡不着觉,半夜来请人了。”冯妙瑜思忖片刻,淡淡道。
平远侯府外,青盖小车缓缓起行。车檐上,有一串银铃叮当作响。
春日的雨水来得急,去得更快。
平远侯府就在皇城根下,距凤仪宫还不到三里路程,不过在车内小寐一刹的功夫,那雨便已经停了。
凤仪宫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苏合香味道。
冯妙瑜走进凤仪宫时日头偏西,已至末时,午膳却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长公主冯妙瑜和三皇子冯敬文的生母,大梁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张氏就恹恹的倚在不远处的贵妃榻上,脚底下跪了一圈宫人,个个如丧考妣,低头哀求张氏为凤体着想,好歹进些水米。
紫金绸衣,广袖曳地,漆黑的长发在头顶挽了云髻,右鬓绾一朵栩栩如生的魏紫牡丹绸花,远看依旧是海棠春睡般的好颜色,然而再走近点,云鬓间丝缕银光,眼角眉梢岁月的褶皱,还有那空洞枯槁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这个女人已经渐渐老去的事实。
美人迟暮,何等悲凉。
冯妙瑜在心底暗暗感慨一句,随后上前恭恭敬敬行礼,淡淡唤了声:“母妃。”
长公主一个人都没带就进来,这是要和皇后娘娘单独说话的意思。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也不需要特地吩咐,宫人给冯妙瑜倒了杯茶便心照不宣垂首退下去了。
金黄色夕光被祟祟人影踩碎了,最后一个离开的是张氏身边的大宫女郑姑姑,随着凤仪宫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关合上,那仅有的一丝光亮也被关在了外面。森然华丽,银鎏金花瓶藏在阴影里泛着冷意,说是活人居住的宫室,这里倒更像一座地上的陵寝。
等人走干净了,张氏也就活过来了,她一改方才的厌懒之色,猛地拽住了冯妙瑜的手,那双冷冰冰的眼里透着急切,道:“人呢,死了吗?都死了?”
冯妙瑜抿了抿嘴,心里有些不悦,却还是平静道:“平远候府满门抄斩,二皇子贬为庶人,不日流放极边,永世不得回京。”
灭族离乡的悲剧,张氏却轻啧一声,不满道:“怎么只是流放呢?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只是贬为庶人流放,而不是绞刑?——那可是谋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