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总想出宫(114)
齐郧侧目,森然冷意看向举着帕子迟迟没有出去的方义,“没听够,还不滚出去?!”
方义不知自己哪里做错,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跪爬了出去。
他突如其来的怒意,让苏思意眼里充满不解,不过她更关注另一件事儿。
毒?
苏思意嫌恶地盖上盖,丢回他面前,“怎么?给我这东西,让我给你去杀人?”
齐郧瞥她,“这东西要长期才能致人于死地。有人在她饭菜中下此药,原本有所提防,但最近她并不忌讳,反而像是依恋这东西。”
苏思意听得一愣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所以?”
齐郧把玩着小盒,答非所问:“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容吗?
苏思意脑海里浮现那个神情总是淡淡的女人,像一朵活在阴雨里的花,除了自己,谁都不需要,“坚韧。”
“某些时候,我们对一些东西看法都一致,朕曾经也以为她坚韧。”齐郧音色暗沉,“直到她祖母离世,她母亲不知所踪,朕才察觉,她表现出来的坚韧之下,底色其实是一片毫无生机的荒芜。”
能够找到他谈条件,为自己的愿景拼搏的人,不会很脆弱。但很遗憾的地方在于,她的信念是由带杨夫人离开而支撑,现在支撑没了,活力也就没了。
“你俩如此这般,你竟也不能给她一点生机?”
苏思意差点没气破音。
“朕的罪过,”齐郧哀道,“朕的身份,让她无法完全信任。朕这一屋子妃妃妾妾,纵然有再多的承诺,都无济于事。”
有些藏在迷雾里的事苏思意终于懂了一些,“这就是你给她一个孩子的原因?”
“嗯 。”
苏思意明白他的一些用心,宫里的女人,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养育后总能生出割舍不断的感情。深宫怨柳,多一个人做伴,总是好。
“如若这个孩子,也挽救不了她的生机,你该怎么办?”
齐郧摇头,“不知道。”
“她不是想要出宫?”
或许顺应了她的愿望,就能好起来。
“年关夜宴,朕问她有什么愿望,她说她要出宫,朕拒绝了。”
“为什么?”
“朕担心,她出宫也不能更好。”
齐郧担心,没了杨氏,她出宫也找不到心的归属,那将会把她带到更危险的情况中去。
他自有他的考量,苏思意还能说什么?
“你向来宽待身边的人,方义向来得力,怎么今天突然发脾气?”
苏思意想起方才方义抖手抖脚地出去,可怜样,好心发问。
齐郧敛了黑目,从架上拿过大氅披上,“朕身边除了江喆海,一个都不顶用。”
她顿时了然,“奸细还没查出来?”
齐郧的沉默代表一切。
銮驾、仪架并排停侯在养心殿门前,等两位主子坐上,驶往相反的方向前,苏思意让他安心,“你交代的事,我都按吩咐给你准备好了。要将她包裹在羽翼下,我不反对,但她不该成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齐郧淡淡道:“朕从没将她当作金丝雀。”
正因如此,她为自己的交易做出努力,他只是旁观,让她自由发挥。但现在,她的一切努力会伤及她自身,他就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这场冗长的戏,该收场了。
第65章 陆伍(已补上)栽赃
福宁殿内寝,祝容华慵懒地从丝帐伸出手,春香贴心上前给她借力坐起。
“娘娘,心然醒了,指认庄妃是刺杀萧顺仪的凶手。庄妃已经被皇上召到白苏宫审问,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哦?”祝容华很感兴趣,“这么快就指认了?庄妃去的时候什么神情?”
庄妃总是一副老谋深算,万事尽在掌握的神情,她倒想知道,这次被指认,庄妃会不会有一丝慌乱。
春香想了想,“挺平静,好像心然的指控对她毫无影响。”
祝容华挑眉,“她还以为她这次能安然无恙?”
春香为她梳发,手上动作不停,垂眸问,“娘娘此话怎讲?”
“天机不可泄露。”祝容华神秘兮兮道。
“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祝容华一直没有明确的答案,春香又问了一遍。
祝容华明显心情大好,她琐碎之言今日并没有斥责,眉梢雀跃地照镜,“不去。去了容易惹祸上身,在宫里等着,等一个让本宫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消息。吩咐下去,本宫心气热,要吃炙肉。”
“是。”
***
心然扑通跪地,束起三指以九族立誓,“陛下,奴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庄妃娘娘意下,奴与贵嫔娘娘合谋害奴的主子!!!”
心然确定自己每一句话都实无虚,但没想到能遇上一个颠倒黑白的主儿。
上前夜刺杀,主子让她装死时,她亲耳听到彩娟对将死的主子说,是庄妃吩咐她潜伏在主子身边,有朝一日能起作用。
李妃离世,庄妃下令,让她除掉六皇子。
结果她将一切说给皇上,庄妃匆匆敢来,却直将她的话归咎于贵嫔娘娘喜欢六皇子,同她合谋杀主子,她现在是栽赃于她。
但庄妃的话并非不合理。
皇上圣旨已下,六皇子已记在灵贵嫔膝下,还得封了妃位,还没来得及行册封礼罢了。
灵贵嫔与萧顺仪从前可谓互不相识,感情交好是从萧顺仪有孕之后。郭昭容在世时,灵贵嫔很喜爱摸郭昭容的肚子。
难不成,从郭昭容开始,灵贵嫔就已经觊觎他人的孩子?
若真是如此,心机可就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