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总想出宫(137)
陈王懒得多费口舌去问,皇帝如何醒来,如何与齐钊联手做了这局。
许多事情,他用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疲乏了。
陈王在龙椅四周,摸索半晌,摸到一个物什,拉出来是一封陈旧上灰的黄色卷轴,多年寻找,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
只要有这卷轴,只要是母妃说的那样,他就可以翻过这一局。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看见陈王从桌案下拿出一封不知写了什么的圣旨,眼里满含期待,却在看到圣旨内容的下一刻碎裂成沙。
“听说先帝故去前,留下一封传位诏书,曾写的是陈王的名字,后来先帝病重却未废黜太子,陈王心急逼宫。今上为维护太子位前往护驾,以救驾之功逼迫先帝改了诏书。”
前朝事也算骇人听闻,未废太子而选择另则皇子登基。再怎么说,太子并无过错,仅凭喜欢陈王便要更换太子,于情有理,可对天下人不见得是好事。
听完工部尚书的话,户部尚书凑过来,无视那三人之间旋绕的汹涌浪潮,“可我怎么听说,先帝病重事出有因,乃身边亲近的人下毒,才致先帝早了几年离世。”
宫里人多眼杂,关于前朝事太多版本流传,谁都不知道那一个版本是真的。
但大臣们唯一知道的,先帝独爱陈王,即便最终将皇位给了并不钟爱的今上,也让今上饶过犯有逼宫大罪的陈王,甚至留下一纵军队和最为富饶的疆域为封地供陈王调养生息。
这些年,有先帝圣旨在,陈王也状似安分守己地呆在封地,让今上无可指摘且降罪。皇上只得用一些法子,压制陈王的气焰,但也很难有成效。
毕竟作为拥护陈王的旧臣,比起严抓贪污、买卖官职的皇上,能放任他们做尽于己有利的事的陈王,他们自然会选择陈王。
脚镣上的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去,曾经在皇帝身边最风光的首领太监,此刻披头散发,满面皱纹地走进来。
齐郧不知何时已经越过重重包围,彭澄持刀跟在他身边,畅通无阻地走到龙椅前。他不急着驱赶黏在龙椅上不愿离开的陈王,先走到姜悦容身边,握了握她已经一片冰凉的手掌,才垂眸看向陈王手中的疑似先帝留下的传位诏书。
上面一字一句写的话,足够让支撑陈王走到今日的信念千疮百孔,寸寸碎裂。
“方义,给诸位爱卿读上一读父皇留下的圣旨。”
齐郧定定站在那方,不向任何人解释这一切的发生,等方义读完先帝遗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毓妃及其子齐严,意图犯上夺位,伺机窃取朕命。待朕故去,令其母子陪葬皇陵,钦此!”
“从五皇弟同太妃策划那场宫变,引得外地入侵,皇城危及,父皇便不可能再将皇位给你。”齐郧认知中的父亲,为父为夫已是无为,但在政绩上仍然足够让他学习,“的确,父皇为你准备了两份圣旨,却并非你们母子以为的传位诏书。父皇咽气前将两份圣旨交给朕,都是关于皇弟你。”
齐郧故意吊人胃口,停顿在最关键的地方,静待陈王的反应。
陈王捏着手中的旧旨,如了他的意:“所以,除了这要本王陪葬的诏书,父皇留下了什么?”
齐郧地笑着说:“另一份,就是皇弟如今享受的一切,称王封疆,锦衣玉食,安度余生。当然,前提皇弟没有造反。”
“父皇曾告诫朕,不要给你们母子留有余地,朕念皇弟与朕血缘亲厚,实在心软,造就如今场面,悔之晚矣。”
他说的一番话乍一听,十分有道理,还足以让他人为齐郧的宽厚感动落泪。可细想之下却是矛盾重重。
只是在如今的情境下,无人去深究齐郧的话里真话掺杂了几分。
齐郧见陈王慢条斯理执起旧址,无视持刀虎视眈眈的彭澄,两拨人拔刀声中的紧张氛围里,陈王把那份毫无意义的圣旨放到烛火高处。
火舌似嗅到吃食,一路攀延向上,逐渐将旧旨燃烧殆尽。
和煦的风卷过,灰烬盘旋围绕在穹顶。
陈王手指一松,两节檀木落地,眼神阴鸷,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银戒中甩出一股肉眼难以看见的丝线。
彭澄惊慌向前伸手:“陛下当心!”
令人没有想到,陈王乍然显露的暗器并非冲着齐郧而来,转而勒住姜悦容脆弱无依的脖颈。
脚尖轻点,陈王远没有他身形所让人误会的笨重,轻盈地落到姜悦容身后,侧身隐匿在姜悦容身形里。
“皇兄想错本王的性子。”陈王‘桀桀’笑着,“父皇遗旨若能传位本王,本王登基更名正言顺。每写也无妨,本王的目的只是皇位,怎么得到皇位并没什么区别。”
陈王由着先帝宠爱,高傲跋扈的性子从未变过,怎会被他口中道貌岸然的‘施舍’感动。
他时刻清晰的记着自己的目的。
混杂各种菜味的气体传至鼻间,让姜悦容难忍地侧侧头,正好将陈王的话听得更为清楚:
“本王听闻皇兄钟爱灵妃,爱得欲生欲死。正好,本王也想看看,皇兄对此女的情谊有几分。”
脖颈的丝线勒得更紧了几分,姜悦容柳眉蹙起,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灵妃的命在本王手中,只要本王勾勾手指,她便会人首分离,惨死大殿。皇兄要她活,便将江山给本王,本王自会大发慈悲让两位去做比翼鸟。皇兄,江山和美人,你选什么?”
第80章 捌拾尘埃落定
江山与美人,毋庸置疑江山更重要,只要头脑清楚的帝王,不会有任何犹疑,选择江山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