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总想出宫(42)
“兴许吧。”容良媛转身回了寝室,结果寻杏递来的帕子拭手,“这宫里的女人,都要争陛下的宠爱,谁与谁都不可能结成真正的朋友,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明白,她也明白,都是互相利用。”
***
正是各宫娘娘午憩的时候,宫道只有来往做事的仆从。
姜悦容顺着墙下阴影慢慢往回走,芳月阁离她那里可远,要走好些时候。
“主子信了容良媛的话?”
姜悦容摇头:“她的话半真半假,不能全信。”
庄妃做的事情,她说没有证据,却知道得那么清楚,要么,这件事是两人合谋。容珂知道庄妃不会让她生下孩子,或许从一开始,让孩子虚弱这一招,容珂就知道,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庄妃便按着计划针对自己,但最后容珂变卦了。
粟筱:“主子故意说不怪容良媛?”
“她要与我重修于好,我给她这个机会。”前面宫道没有一处阴凉,姜悦容脚下加快速度,“她与我交好想来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且先观望着吧。”
“那庄妃娘娘?”
“他们明面上已经决裂。前朝后宫向来关联,庄妃与容良媛有了矛盾,只需看庄家和容家之间如何,就知他们是否在做戏。”
前头走着的女子,年岁比她小了十岁,才十六的年纪。粟筱曾一度认为主子过分天真,不争不抢,与皇上做交易。
现在再看看,她极度清醒,看得透宫里的这些阴私。她只是不想主动踏入进去,只要她想,宫里没有几个能斗倒她。
她与娘娘的担忧,很多事时候都是多余。
***
凤凰街,碎金楼。
碎金楼顾名思义,不折不扣的销金窟,多为皇室宗亲、世家子弟服务,服侍得好了,随手一挣就是千金。
齐钊踏进这里,一副纸醉金迷的场景,难忍的皱皱眉。
“六弟。”遥闻声音,齐钊向后转身,仰头看见二楼最好位置坐着的陈王,犹豫片刻,找到楼梯走上去。
越王指指身旁空着的位置:“快来,五哥我可是为了你才订了这视野最佳的位置,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齐钊面无表情坐下,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五哥,你明知……”
越王打断他:“我懂,你心有所属,这些女人都看不上。四哥也是,明知你的心意,也不让你见见宫里那位,要是我啊,必定有气。”
“她不钟意我,与四哥无关。”齐钊已经知道越王叫他来的目的,“五哥慎言。”
“你与四哥倒真是要好。”越王少了在人前面对皇帝的唯唯诺诺、不着调,一双鹰眼锐利,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一个女人而已,越是见不到才越生不出感情,多见见,让她对你改观,自然就喜欢上你了,是吧?”
齐钊隐在腿侧的手握紧,压抑着问:“五哥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
第26章 贰陆“陛下,你的爱妃要在这宫里热死……
一直忙于水患的皇帝终于想起进后宫,都在猜测皇帝回去哪位宫里,有宫侍下盘,得宠那几位都猜了一遍,唯独去了不在盘里的皇后娘娘宫里,没有一人赢了。
殿中省送了正逢时节的茉莉花来,皇后每年最喜此花,特意让匠人在凤仪宫后殿砌了花台,专门用来放茉莉,夜里窗户开一条小缝,隐隐约约的味道最能静心神。
皇后爱惜如宝的打理茉莉枝叶,兴趣盎然的节点,被皇帝拖到正殿里去。
皇后杵着脑袋冷冷看他:“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来打搅我,否则别怪我将你和阿容做戏的事说到太后那儿去。”
“阿容?”皇帝的思路一下被打断,略显疑惑。
“对啊。”皇后说,“阿容与你的那些个嫔妃有所区别,总是妹妹、妹妹叫,多生疏。叫阿容就亲昵多了。”
“她同意,你爱怎么叫怎么叫。”皇帝捻了一块青糕,入口即化,稍甜,她应该喜欢。疲乏稍消,他说起正事,“六弟去见了陈王。”
皇后神色顿时凝重,要知越王齐钊与皇帝虽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情谊却是一众兄弟中最好。
先帝病重,越王与为太子的皇上争权夺位,发动宫变,几乎是两败俱伤的程度,那时手中握有兵权的越王成了这场斗争的节点。他助皇上登上皇位,不要功劳,只求陛下能放他带兵回封地,不求实权,只求一个闲散。
皇上不强求,准了他的请求。
越王与陈王之间,隔着杀母之仇。皇上胜出,先帝要他饶陈王一命,才写禅位诏书,为了名正言顺,皇上应了,也因此觉得亏欠越王。越王顾念哥哥,只能与陈王互不对付。
如今,怎么主动与陈王走到一起去了?
皇后猜到一个答案:“因为李妃?”
“只能因为李妃。”皇帝长叹一声。
皇后苦恼道:“那就难办了。”
越王此一生独看上李妃,爱得要死要活,但李妃心有属意,她的心上人死在边关,家人死在宫变,心早已死去。李妃很明确拒绝越王,后来实在不堪越王的穷追,皇上登基前太后说让她做皇上的侧妃,她为了躲开越王这才同意。
如若越王仍有执念,那他这步棋就很险了。
皇后抬眸:“你准备怎么办?”
“相信六弟。”
皇帝举了举碟子,江喆海过来端,皇后听着小声的‘送去瑶花阁’眼皮跳了跳,连吃的都要从她这里薅。
“最近几日,叮嘱下去,看到可疑之人进出李妃宫寝,不许向外散播。”皇帝神思内敛,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皇后,“或许让他去见见李妃,李妃与他说清楚,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