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阴鸷少年被缠上了(72)+番外
顾顺之的出现,可谓是引起了一波小小骚动,毕竟谁也没想到,他会来得如此巧。
尤其是说书人今日别的不说,刚好说到了他与玉圣公主之事。
但也因此,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说书人在大家的热情下,将那情景描绘得栩栩如生,声如其境。
“且说那日,玉圣公主告病称好后,陛下便为她组织了一场蹴鞠会,据说还是公主亲自提的……”
这众人当然知晓,只是仍然有些觉得纳闷:“都知道玉圣公主对这些趣事不感兴趣,怎得突然就有兴趣了?而且,若我没记错,公主便是在那次蹴鞠会对那皇商公子一见钟情的吧?”
那一场蹴鞠会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且不说不爱参加各种活动的公主主动提出组织蹴鞠会,甚至还亲自上场,弄得众人人心惶惶。
又在那遇见了皇商之子,并扬言非他不嫁。
但众人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顾顺之顾郎君的戏份。
正百无聊赖听着的周怀砚瞥了一眼帷帽少女,薄薄的白纱遮住了她的表情,但他敏锐地察觉,她看似并不在意这些,但其他不然。
放在膝上的手被桌面遮住,周怀砚却莫名觉得她对于说书人谈到的这些,有些抵触。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白纱随着少女抬头的动作,掀起水波一般的弧度,她低声,“怎么了?”
众人正聚精会神地听说书人讲那“玉圣公主”是如何对那皇商之子一见钟情,少年凑到了她脸庞,隔着薄纱凑近她耳畔,“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些很感兴趣。”
裴玉荷闻言垂眸,“不感兴趣。”
周怀砚靠近就发现,少女膝前的衣衫被她蹂躏得发皱,暴露了方才那复杂的心绪。
看出她并不想谈论这个,于是周怀砚坏心眼地提醒她另一件事,“还记得我之前跟你做的交易吗?”
裴玉荷闻言猛然抬头。
那薄纱拂过周怀砚鼻尖,仿佛心尖有羽毛被挠,“怎么?想要反悔?”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已经掀开少女的帷帽,看看她心虚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我……”
裴玉荷的话音刚起,便听见一片哗然。
两人闻言同时看过去。
“顾郎君见劝说公主无用,心痛她的执迷不悟以及对自己的铁石心肠,更没想到她会为了他人,且是个样貌才华皆不如他的皇商之子,推他入河!”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裴玉荷与身旁人隔着帷帽对视一眼。
随后意识到莫名,她率先移开了视线。
“心灰意冷的顾郎君独自从水里爬起来,而公主和那皇商之子,竟然当着他的面数落他!”
“……”
裴玉荷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后来的一言难尽。
“这三个人,”周怀砚迟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但裴玉荷觉得,再任这位假公主继续下去,恐怕她的名声是真的不保了。
名声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面子。
她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
这位假公主不论是性格还是作风都与她是两个极端,她不禁有些好奇,爱面子如爱命的皇帝究竟是怎么容忍下她的。
皇帝本人也不理解。
最开始在知晓公主被狸猫换太子时,他心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对于与那人十分相像的孩子,他见她一次都是对他的折磨。
总会想起未登基前那些谁都能踩上一脚的日子。
当初先帝微服私访入黎州,夜宿黎城当年赫赫有名的抚春园,与一乐妓春风一度,待第二日便一脚踹开那柔若无骨的美人,毫不留情地便走了。
而这一切,对先帝来说,只是一时的快活罢了,可对乐妓与她腹中子而言,无疑是地狱开局。
就连当初原本与乐妓私定终身,打算赎她的公子哥不仅没有履行承诺,甚至转眼就卷走了她所有的钱财另娶她人。
更妄论她还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当初几次意图堕胎不成,才不得不生下来。
可在生下后,就将这不知父亲是何人的野孩子给丢弃在乱葬岗,要不是郝府的小姐,恐怕他早就死在了死人堆里。
又想到了那个人,他立马掐断了回忆,却久久地陷入煎熬却习以为常的阴影中。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动静。
他阴郁抬眸,便瞧见了一千娇百媚的富态美人端着药水进来。
“陛下,”女人绕过桌案,跨坐在他腿上,红润的唇瓣微启,“你都好久好久没来找臣妾玩了。”
裴凤吟闻言挑眉,看向她手中的碗,“许久未见,就带着它来见朕?”
王贵妃娇嗔,“陛下的病只有臣妾能治,”她伸出纤细嫩白的食指,轻轻地点在身前人的鼻尖,又缓缓下移,从那凉薄的薄唇到凸起的喉结,她迷恋地轻轻碾压,“陛下的心病……也只有臣妾知道。”
她微微俯身,红唇凑在帝王耳畔,“喝下这碗药,你就能再见到她了,你不是想她想得快要疯了吗?”
裴凤鸣的表情有刹那的狰狞。
那只游走在他身上的手从胸膛到手臂,再到冰冷的指尖,最后在他的掌心画着圈,魅惑的嗓音如同天边的呢喃:“喝下去,你就能与你爱恨交织的欲望见面,将那天上的神女拉入泥潭,满身的污泥,变成你最期望的模样。”
抵在唇边的药碗散发出的药味诡异,裴凤鸣面无表情地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呼吸间鼻息拍打在水面,泛起的涟漪将他的面容不断地切割扭曲。
本不该再饮下这毒药,可抓心挠肺的欲望在不断地撕裂他的肉身,折磨着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