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阴鸷少年被缠上了(96)+番外
去年生辰宴时,吓坏了不少小国侍者,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过持续时间不长,最近时间又开始各怀心思,试探底线。
恐怕生辰宴不会多太平。
听完裴玉荷的描述,周怀砚陷入了沉思。
不过片刻后,他好笑道:“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裴玉荷眉头缓缓隆起,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没有关系?”
在发现少年无所谓的态度后,裴玉荷的心沉了下去。
她很感激他想要为她谋不平,但如今并不是时候。
她不能指责眼前人,因为他也是为了她。
或许不是,也可能是为了好玩,为了发泄,但在裴玉荷心中,他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舒心了不少。
裴玉荷心情很复杂,于是她让抚青随时注意外面的消息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寝宫里,暂时谁都不想见。
少年几次来敲门,都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搪塞了回去。
但她明白,若他想进来自然有的是办法,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果然,裴玉荷刚练完字,半开的窗户便打开了。
柔顺的青丝从上方垂下,裴玉荷眼皮一跳。
少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从窗子上方倒吊下来,被他梳好的头发此刻松松垮垮的,如瀑布般遮挡住了窗外的所有景色。
仿佛要从窗子外爬进来的鬼。
“……”
她垂下眼,决定眼不见为净,可那扰人视线的长发被风吹得荡来荡去,不远处卷来的落叶像是感受到了喜爱的气息,轻轻地贴在了那黑发上,落下了一个吻。
她知道他招这些花花叶叶的喜爱,但没想到这样也能贴上来。
看见那片绿叶,总让人想要去摘下来。
裴玉荷干脆起了身,决定换一个地方。
可她刚站起来,椅子拖拉的动静惊醒了黑发的主人。
一双黑眸从上方露出出来,但半截脸仍然被窗户上方所遮挡。
“你在躲着我。”少年的语气肯定,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裴玉荷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我没有躲你,我只是安静一会儿。”
“我在你不也挺安静的?”那双黑眸仿佛在说话,少年清朗的嗓音顺着风卷了进来。
裴玉荷无言以对。
犹豫了片刻,她觉着这样确实不太好,于是她在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眸中,将前臂贴在桌面上,整个人向前探去。
与那双黑眼睛不过咫尺。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很认真。
少年点头,垂落的黑发随之晃动。
“在你眼里,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怀砚那双眼睛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裴玉荷以为问到了什么不能问的,没想到下一句,他将问题抛了过来。
“那你呢?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在很小起,裴玉荷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时候更多的,是来自娘亲的灌输。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她认为最重要的事在环境的影响中逐渐变得虚无缥缈,因为她接触不到。
直到这段时间,她流落民间,从瑚州到黎州的所见所闻,让她小时候通过娘亲口中得知的东西逐渐具象化。
直到在黎州,在郝黎生,在与黎州百姓们的相处下,到达了顶峰。
她抿唇答道:“或许由我来说,会显得很可笑,因为我改变不了什么,或者说很难去改变。但之前现在,在我眼里最重要的是国泰民安。”
“是不是有点假?”毕竟这个从她这种人口中出来,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道德,但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虚假的一面,说给那些想听的人。
但这确实是娘亲自幼便为她灌输的教育,不仅仅是她,包括如今的瑞王。
窗外的黑眸眨了眨,“是有点。”
“……”
裴玉荷顿时不想和他多说了,刚要收回胳膊,外面就探出一只手将她的双腕拽住。
“你不想听听我的吗?”
这句话让她放弃了挣扎,而是重新看了回去。
那双黑眸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少年的声音很慢,带着股与平时不符的懒散温吞:“你。”
“嗯?”裴玉荷没明白。
“我怎么了?”
“啧,”周怀砚瞪了她一眼,良久后才正经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
裴玉荷惊讶。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双黑眸茫然,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我对以前的事情印象很模糊,如今在我看来,唯一有意思的就是找到曾经的那份记忆吧。”
裴玉荷忽然想到了他对冠军侯的在意,犹豫片刻问他,“你那份记忆和冠——”
她停顿了一下,“和鹤至有关?”
虽然周怀砚知道此事不能随便告知他人,在面对少女好奇的注视时,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要承认,裴玉荷也能猜到。
从《游湖记》到黎州外公谈论到冠军侯时少年的反常,无一不在证实那人对他的重要性。
当然,她没忘记在进京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个匈奴女子。
当时他不断逼问冠军侯一事的态度,简直将对有关冠军侯一切的超常态度摆在了明面上。
不知为何,裴玉荷的话就在嘴边,但很快被她咽了回去。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知道的越多牵扯得也就越多。
她先是警惕地上前,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下拨开他那瀑布般披散的黑发,四处打量并没有看见别的身影。
也确实,少年这姿势倒挂在他窗外,若是被他人瞧见,恐怕得受不小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