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靠在那里,微微歪了歪头,由着他青涩的动作着。
“莺时。”伯崇唤她。
“嗯。”她懒洋洋的应声。
最后,伯崇又去吻她的唇,绵长的亲吻过后,他便依依不舍的起了身,低头开始为莺时收拾被他弄乱了的衣襟。
莺时抬眼看他,嘴角噙着笑。
收拾完了莺时,伯崇要她等他会儿,便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入了里间换衣服去了。
他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出来了,整个人也已经恢复了平静,笑着道,“我们去看会儿月亮吧。”
莺时可有可无的点头。
做树时,她看的最多的便是山川日月,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但小书生想看,就看吧。
伯崇高高兴兴的拉着她的手出去,本来准备往廊下坐着,莺时反手一拉,便将他带到了屋顶。
“在这儿看吧。”她说。
“好。”
伯崇还真没上过屋顶,遂学着莺时,就地坐下,而后抬眼一看,原本只能仰望的檐角都在脚下,亭台楼阁绵延,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致,心情不由畅快起来。
最主要的是——
伯崇看了眼身侧,莺时已经闭目躺在了屋顶上,中秋明亮而柔和的月光轻轻落在她身上,将她笼罩,美的好似一场梦。
莺时在他身边。
伯崇便也小心翼翼的挨着莺时躺下,手摸索着拉住莺时的手。
感受着他的小动作,莺时随便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便就由着他握着了。
从这里依旧能看到桂树的树冠,伯崇下午匆匆回来,没来的细看,现在才发现,桂树之前的花苞已经绽放了,不由拉了拉莺时的手,说,“莺时,你开花了。”
莺时懒散的嗯了一声,不知道开花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桂树也到了该开花的时候了。
伯崇却喜欢的很,还特意坐起来,欣赏的看了好一会儿。
别的桂树开花没什么好稀奇的,可眼前这棵桂树是莺时啊。
他看了会儿,又去看身边的莺时,只觉她身上的黄色花苞,已经适时的变成了绽放的花簇。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惊叹的说,“莺时,你衣服上的花也开了。”
“因为开花了。”莺时觉得他又在说废话了。
“树妖都是这样吗,好神奇。”伯崇惊叹。
“你话好多。”莺时嫌弃。
“因为是莺时,所以我总想多说些什么。”伯崇为自己辩解。
“唔。”又在说好听的讨她的欢心了,莺时想着睁开眼,一把落下低头笑着看她的伯崇,堵住他的嘴。
舔舐纠缠了好一会儿,她捏着他的后颈退开,警告说,“不许吵。”
“赏月,过一会儿去睡觉。”
算时间,伯崇也该到了睡觉的时候了。
伯崇心跳的厉害,乖乖的应是,蹭了蹭,又蹭了蹭,见着莺时没反应,如愿把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将她揽进了怀中。
然后就没再动了,抬头看起了月亮和墨蓝的夜空。
这是伯崇十几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中秋。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还是莺时一挥袖,将他送回了床上,自己也回了树中休息。
中秋节后,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就过去了大半,接下来只剩重阳,再然后就是过年了。
伯崇渐渐开始忙碌起来,在家读书,不时还要外出去请教别人,为了明年的科举准备。
但这并没有对莺时的生活产生改变,不管伯崇再怎么忙碌,同她的相处都没有变过。
最多是,一人一妖之间越发的熟稔。
不知不觉间,秋去冬来,仿佛只是一晃眼,年节已经近在眼前了。
过年周伯崇还是要回去的,只是就同之前的中秋一样,他提前离开了。
周家对此多少有些不满,只是上面的老太爷都没说话,就也只是说了几句,便作罢了。
伯崇同那桂妖结契的事情,周家老太爷都是知道的,所以听他说要回去陪着,只以为是桂妖的要求,并没有多想。
离了周家坐上马车,伯崇略有些不好意思。
他到底是晚辈,只好累莺时为他背锅了。
马车徐徐走在青石板路上,冬日天黑的早,他从周家离开的时候天际还有一抹余晖,现在已经暗了下来。
伯崇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催促车夫快些。
他想快些回去,快些见到莺时。
一阵寒风吹过,点点雪白飘落。
年夜里,下雪了。
伯崇撑着伞回了院子,进门第一眼就是屹立在雪夜中的桂树。
桂木四季常绿,便是在萧肃的冬日里也满是茂盛的绿意,在飘着雪的夜幕中,给人带来一种勃勃的生机。
“莺时,我回来了,咱们一起过年。”
“好。”
莺时的声音在伯崇背后响起,他惊喜的回头,笑着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对着莺时面上的笑,反应过来,原来莺时刚才是在逗他。
一人一妖在一起吃了一顿热闹的年夜饭。
饭后,伯崇又拉着莺时去点燃了烟花,雪还未停,他们便一起站在雪夜中看着。
“也不知这雪会下到什么时候,最好能下的久一些。”伯崇说,南方很少会下雪,纵使下,也多是雨雪,根本攒不住。
越是如此,也越是稀罕,他更想多下些。
“应该能下到明日。”莺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