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华此次来青玄观,就是为了拜见前辈,他也的确顺利见着,之后一行人说要往山上走走,就动了身,只是一行人前去的方向,恰好与莺时相反。
一路登山,莺时自是轻飘飘的无碍,只是难免有些出神,心中那个念头越发的明晰——
这桩阴亲还是该解除。
之前无所谓,但现在似乎太碍事了。
“侯爷,您之前说的解除阴亲的道长,找到了吗?”她转身看向周伯崇问。
冷不防被抢了先,周伯崇顿了一下,忽的微微一笑。
莺时看了,不由一怔。
周伯崇很少笑,但偶尔也是会笑的,只是他这次的笑,和从前许多次都不一样。
说不上哪里不同,但莺时就是不由的耳热,连着许多年都感受不到的胸腔中,仿佛也无形的开始跳动起来。
咚、咚、咚、
“我正要跟你说。”周伯崇低声,说起之前的云乡子,“他道行深厚,在南边颇有些名望,若由他去说,想必你父母也能放心。”
莺时眼中不由期待起来,等他说罢,忙道,“那太好了。”
“只是……”周伯崇住嘴,看向莺时。
“怎么了?”莺时心下忐忑,下意识追问。
“正所谓师出有名,便是云乡子,也不能平白无故登门说要断了你与魏春华的阴亲。要如此做,总要有个理由。”周伯崇徐徐开口,在下午风雨欲来的昏暗天气中看着莺时,她的肌肤白皙,仿若生晕,一双眼看着他,满满的都是他。
“莺时,你想好该怎么对你父母说了吗?”
莺时眼波微动,霎时失神。
这个问题,之前周伯崇就问过,莺时也认真的想过,可思来想去,总是有些犹豫。
她不想惊动自己父母,让他们多添惦念,可若不说,这件事就进行不下去。所以,只能说。
可说了之后呢?
她的父母身体康健,少说还能活个几十年,剩下的时间都要用来操心惦念她吗?
莺时怎么忍心。
“我……”她茫然开口,下意识看向周伯崇,说,“我不知道。”
她生前也才活到十五岁,死后又做了五年的鬼,独独自己,无依无靠。
直到她遇见周伯崇。
两个月的相处,他一直很体贴照顾她,不自觉的,莺时对他有了依赖之情。
周伯崇静静的看着她,面对别人时总是冷淡的眼神在看向莺时时,却一直都是温和的,时不时地还会含着笑意。
便如现在。
“侯爷,我该怎么做?”莺时不觉依赖,抬头看着他问,乖巧又有些委屈。
周伯崇的心顿时软的化作了水一般。
“你的顾虑是什么?”他问。
莺时如实说来。
“莺时,”周伯崇安静听完,而后开口,声音微低,不动声色的藏着诱哄。
“你可知周家祖坟所在之处?”
莺时不由茫然,下意识摇头。
周伯崇便噙着笑,慢慢道来,说明地址后,眼见着莺时听得认真,但也不解,转而道,“我的坟地早已选好,地段不错。”
莺时一直不解周伯崇到底要说什么,可听到这里时,心中莫名怦然,唇微启,下意识紧紧盯着周伯崇看。
“莺时,你可愿葬入我的坟中,待我百年之后,你我同眠?”周伯崇回看莺时,问出了他铺垫许多话后,最终的目的。
第8章 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莺时樱唇不觉张大,满是震惊。
周伯崇说的委婉,但其中的含义分明。她不是傻子,自然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侯,侯爷…”莺时喃喃,怔怔然什么也想不出来,脑中一片空白。
可,可怎么会呢?
侯爷怎么会对她有那种想法呢?
她、她、
“莺时,我心悦你。”一步步试探,见她并无不喜,周伯崇微的上前,直白而诚挚的开口。
“若你愿意,我这便请云乡子登门求娶,征得二老同意后,风风光光大办此事。往后,你我相伴,直至我终老。”
“可好?”
莺时一直愣愣的看着他,几乎傻了一样。
她无论如何,从未想过这件事,眼下也就无法给出回应。
周伯崇眼中墨色翻滚,但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迫切期待,看着莺时耐心的等她的回复。
鬼是不需要呼吸的,可等到莺时终于得以回神,她却不由的长长吸气,只觉自己刚才似乎一直在屏息全然忘了呼吸一样。
下意识后退一步,别过脸,她面红耳热,慌乱的说,“我,我不知道。”
可她如此娇羞的模样,本就已经说明了许多事。
周伯崇下颌微紧,艰难的再次对自己加以克制,却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握住莺时的一片衣角,不觉微的靠近莺时,入目是她偏过去的侧脸,肌肤莹润细腻,如上好的美玉般。
“那,你好好考虑,可好?”他声音低沉,隐约有些哑。
他看着温和,但莺时心中慌慌张张的乱跳,几乎被迫的喘不上气。
“…好…”
莺时急促喘息,片刻之后,呐呐开口。
“今晚便给我答案。”周伯崇喉间微滚,又道。
太急了吧。
莺时心说,下意识去看他,可等到对上那双墨黑深幽的眼,霎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犹犹豫豫的,又说,“好。”
周伯崇不由低笑一声。
太乖了,乖得他都不舍得欺负。若别的事还罢了,只是这件事上,他不想让步。
“我等你。”
之后的路上,莺时一直恍恍惚惚,根本记不清自己都看了什么景致。只深深记得,在那山巅之上,她坐在树上出神,而周伯崇——